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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纵使百般不愿,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沈意欢,林侍郎见状,从一旁周嬷嬷的手里取过账册,恭敬的上前双手奉上,轻轻的看了卫侍郎一眼,软言软语道:“妻主,这便是妾身管家期间的账册了,一应吃食炭火的,但凡从库房领用都需要经过签字画押才能领走的,妻主和夫人倒是可以盘查一番,看看究竟如何?”

王晨满面寒霜,柳嬷嬷上前接过之后呈现给了王晨看,王晨则是随意翻看了一下,便道:“账目倒是做的仔细,你倒是好本事。”

林枫软弱的低下头道:“枫儿年轻,比不得夫人威严,自是有不足之处的。”

沈意欢瞥了一眼王晨,拿过放在案几上的账册,仔仔细细的翻看,连连看了几页之后猛然抬头看向卫青阳,卫青阳带着茫然的眼神询问道:“妻主?”

沈意欢猛然将账册扔到地下,冷声冷气的说道:“你院子里领用的数量从未不对之处,为何你还说不够用。”

此话一出,顿时寂静下来,柳嬷嬷上前捡起账册,王晨接过有些鄙视般的说道:“妻主未免太过武断了,你看这上面光有手印,并无签字画押,这如何做得了数,指不定便是旁人伪造的呢?”

沈意欢一怔,卫青阳忙跪下道:“请妻主明察。”这时一旁的周嬷嬷幽幽的说道:“清风苑的月例领用向来都是阿竹负责的,底下的木钧伺候着六公子,便是阿竹一人独大了,这……”

王晨蹙眉看着这一切,随即道:“阿竹我是记得的,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原是几岁的时候就卖身进来了,也算是家生子了,后来拨给卫侍郎,做事倒也勤勉。”

“几岁便进来啦。那想来是不识字的吧。”林侍郎说完低低的笑了,周嬷嬷见状忙道:“想来是不识字,这才光有手印不见画押吧。”

“你们含血喷人。”阿竹气愤的跪下,膝行至卫青阳身前,凄凄道:“卫侍郎,自从奴伺候侍郎以来,从未有过偷奸耍滑,侍郎有孕之后更是半刻钟都不敢懈怠的,侍郎你是知道的,奴从未见过库房发放的月例炭火,库房的嬷嬷偶尔看奴可怜便会施舍个两三斤,如今入冬冷的更厉害了,六公子人小懂事,这才察觉到了端倪,告知了主君。”说着便爬到沈意欢面前,凄惨道:“主君,奴从未按下过手印,更加不知道这账册上为何会有手印,主君是青天大老爷,请主君给我们侍郎做主呀。”

看着他磕头,细嫩的额头触到青砖石上发出闷响,屋内气氛顿时压抑了起来,沈郁见状道:“母亲,,既然这账册上有手印,而阿竹哥哥却从未按下过手印,不若当场对比一下,看看手印是否相同,岂不是一目了然了?”

“六公子真是慈善心肠,这阿竹监守自盗,六公子竟还能以德报怨,卫侍郎当真是教养的极好。”林侍郎在旁继续道:“只是与人为善也需看人的,他这样枉顾家规,不顾身怀六甲的主子,可见是个狠心的,六公子还是听你母亲决断吧,你到底是人小,容易被人蒙骗的。”

沈郁扭身看着看似好心的林侍郎,压抑住内心的怒气,闷闷道:“还只是论这手印之事,并无决断就是阿竹哥哥昧下了东西,听着林侍郎的话,反倒是认定了就是阿竹哥哥一般,这又是何故呢?”

瞧见几人纷纷看过来的眼神,林侍郎笑容一滞,随即拿起手帕状似抹眼泪,柔声道:“妾身原本也是想劝慰一下六公子的,不想竟惹得六公子猜疑,妻主,妾身也是一片好意。”

王晨俱是不满的看着林侍郎,随即缓缓道:“你一个夫侍,主君和本夫人俱在现场,何时轮到你来说嘴了?”林侍郎眉眼含羞的看了一眼沈意欢,随即便低下头去掩面哭泣,周嬷嬷忙在旁劝慰,提议道:“库房的账册上如今有手印,阿竹却不肯认,清风苑的小厨房也没有收到这些东西,不若是在别处?”

瞧着周嬷嬷满怀深意的眼神,沈意欢深呼一口气道:“代悦,去。”代悦领命,沈郁立刻阻止般的说道:“母亲,你这是要干什么?”

沈意欢淡淡道:“为今之计,只得搜上一搜了,中饱私囊监守自盗之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母亲,母亲,你这话以后我阿父如何立足呀,母亲,请您三思呀。”沈郁焦急的看着沈意欢,沈意欢随意的抬了抬手,王晨却出声道:“妻主,不若让我身边的柳嬷嬷陪着代悦一起,也好有个见证,嗯?”

沈意欢定定的看着他,随即点头道:“夫人思虑周全。”

王晨微微扬头,柳嬷嬷默声跟上代悦,两人带着丫鬟就往下人房去了,木钧有些紧张的往沈郁身边靠了靠,沈郁只一心顾着卫青阳,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卫青阳。

此时的扬州城街道上有几人纵马疾驰,惊起商贩走卒们议论不已。

不过片刻中,代悦便和柳嬷嬷过来了,身后的小丫鬟们手上捧着匣子,代悦上前道:“主君,在阿竹的房内搜到了这个,再无其他。”说完便打开匣子,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王晨不可置信的看向柳嬷嬷,见他微微点头,还不待他发作,一旁的林侍郎却出声道:“哎呀,好多的银子呀,瞧着上百两了,这……”

沈意欢脸色黑沉下去,阿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摇头道:“这不是奴的东西,这不是,”

“侍郎,这不是奴的东西,不是,奴从未做过对不起侍郎的事情,主子,您相信我。”

阿竹仍在哭求,卫青阳身子微晃,沈郁连忙扶住,“阿父,当心身体。”

阿竹见沈郁,忙转向他道:“六公子,不是奴做的,不是,”沈郁一时茫然的看着阿竹,他也没有想到会在阿竹的房内搜到这些东西,但还是忍不住求情道:“母亲……”

卫青阳缓缓跪下,哀求道:“妻主,阿竹跟在我身边也好些年了,妾身相信不是他做下的,定然是有人蓄意构陷,请妻主明察。”

沈意欢怒气横生,手中衣袖挥出,顿时为数不多的杯盏便摔碎了一个,落在青砖石铺就的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卫青阳忙噤声,抬头看着发怒的沈意欢,沈郁忙站再他身边安慰着,并说道:“母亲,只要一验看,便知手印是否是阿竹哥哥亲手按下的了,只要一试便知。”

林侍郎顿时轻笑,煽风点火道:“六公子果然是个良善的好孩子,正确确凿还想着为那下人开脱,卫弟弟也是,这样的人,还是让妻主帮你处置了为好。”

“林侍郎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来我们院子里的东西都是不足数的,给来的也都是阿竹自己亲自去讨要回来的,如今林侍郎话里话外都是直接定了阿竹哥哥的罪,难不成如今这家里竟是林侍郎当家,这是当父亲不在了吗?”沈郁气急,脱口而出的话倒是让王晨警醒了过来,顺着沈郁的话,脸色冷凝的说道:“林侍郎真是好大的谱儿呀,当我这个当家夫人是摆设不成。”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沈意欢无奈的闭上眼睛,王晨愤愤不平的看了眼偷笑的林侍郎,随即破罐子破摔般的说道:“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掰扯不清楚,报官吧,让那能断案的来断这是非。”

“我就是官,你还想报什么官,如今这东西少了,唯独这下人房内搜刮出这些银白之物,账册名目俱在,上面也有手印,一定是他中饱私囊了。来人呀,把这个昧下主家财物的人拉下去,打死了事。”

几名健壮的小厮,顿时上前准备将阿竹拖下去,阿竹急急忙忙的看向卫青阳,卫青阳膝行上前,“妻主,阿竹是男子,请妻主……”

沈意欢听着这话,仿若被触到了什么痛脚一般,指使着小厮,急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主君,请你饶恕我,主君……”阿竹犹自在哀求,卫青阳捂住胸口,看了一眼满脸惊惧的阿竹,随即缓缓的闭上眼睛道:“妻主,如今家里大公子明儿个就要出门子了,妾身也身怀有孕,实在是不宜见血腥,不若……不若将他赶出去,也省的清静。他到底伺候了妾身这些年,也算是全了一番主仆之情吧。”

王晨见此,忙不迭的点头道:“妻主,明日可就是我儿出嫁的大日子,卫侍郎说的也不无道理,实在是不宜见血的,要不……”

沈意欢冷笑一声,看着几人道:“若是这贼人出去之后败坏我沈家门庭又该如何?这等窃人银白之物的刁奴,我看还是打死了事,就算是传扬出去,也只会说我沈家家风严谨,省去多少事端。”

“主君,不好了,,主君,不好了,出事了……”门房小厮跑进来,没有丝毫规矩的大呼大叫,沈意欢顿时扭身训斥道:“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看着沈意欢黑沉的脸色,小厮顾不得许多,只是快速说道:“二姑娘出事了,还有白日一起的姑娘,都出事了……刺史大人急招主君前去商议此事了。”

“什么?晗儿怎么呢?出什么事儿呢?”王晨一把抓住小厮,紧张的追问,沈意欢还算是稳重的在一旁劝慰道:“好了,夫人,你让人家把话说清楚。”

“晗姑娘和那姑娘到底发生来了什么事儿?”看着沈意欢和王晨紧张急切的面容,小厮不敢耽搁的快速说道:“听说是遇到贼人刺杀,现下晗姑娘倒是没事,在刺史府中,只是那个姑娘不见了踪影,杨家的已经去了刺史府了,前脚刚走,主君还是别耽搁了。”

杨家下榻在沈家的客院,如今清风苑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跟着来的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杨家的不给主家打声招呼,自顾自的就去了刺史府,看来身份不简单呀。思及此处,抬步便欲走,林侍郎适时出声道:“主君,这阿竹如何处置?”

王晨不满的看向林侍郎,眸中皆是寒意,沈意欢踌躇之际,卫青阳低声道:“妻主,如今二姑娘在刺史府中,想必是有真人庇护,这才逢凶化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若将阿竹赶出去,不许他泄露今日之事,也算是积福了。”

沈意欢沉吟了一声,随即沉声道:“将他赶出府门,再不许出现在我沈家,如若听到他在外败坏我沈家名声,必然不会姑息。”说完便一甩袖子急匆匆的离开了,王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唇啜喏了几下,最终还是沉默不语,柳嬷嬷轻轻的推了一下王晨,“夫人,夫人。”

王晨回神过来,看着低眉顺眼的几人,正欲说话,谁知林侍郎含笑冲着卫青阳说道:“阿竹赶出去之后,卫侍郎身边可就没有得力的人了,这样,一会我便让周嬷嬷挑选几人精明能干的过来伺候弟弟,保准不会比阿竹伺候的差了,夫人,妾身这样安排可好?”

看着林侍郎得意洋洋的样子,王晨冷笑一声,兼之心内牵挂沈晗,只得敷衍道:“你看着办吧。”说完便匆匆离开。

林侍郎见主事的都走了,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阿竹,冲着小厮吩咐道:“主君吩咐了,将阿竹赶出去,你们几个,仔细搜刮他身上的东西,一个子都不许带走。”

沈郁欲上前理论,谁知卫青阳死死的拉住他,低低的说道:“妾身有些累了,便先回里屋歇息了。”

林侍郎只是勾唇一笑,随即点头道:“卫侍郎怀有身孕,,是该好好歇息的,”随即微扬脸,周嬷嬷点头准备上前搀扶,卫青阳忙退后半步道:“不劳嬷嬷费心了。”说完便自己撑着肚子慢慢的往里屋走去,沈郁见状忙低声道:“木钧,快。”

林侍郎看着沈郁和木钧两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卫青阳今日内屋,面上带着一丝轻柔的微笑,不经意的扭头看向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瞬时会意,上前将账册收好,这才春风满面的离开了。

沈意欢坐着马车来到刺史府,府门前的小厮顿时上前迎接道:“沈大人您可算是来了,刺史大人正等着您了。”沈意欢拱手道了声“有劳”,随即两人快速的来到大堂,只见里面的人或是站立或是坐立,有的甚至踱步来回走动,俱是一副心神难安的样子,沈意欢上前躬身道:“大人,下官来迟了,请见谅。”

刺史大人忙走近道:“快别多礼了,还是想想如今该怎么办吧?”沈意欢有些不明所以,又瞥见杨家的端坐在首位,随即更加恭敬的问道:“大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下官在来的路上,也只知道哥哥一二,这其中内情实在是不知呀。”

刺史大人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一旁的其他相熟的官员连忙解释道:“你家的晗姑娘和杨家带来的那姑娘,晚间出去到古云楼,谁知道碰到了刺客,你家姑娘倒是没事,这会儿在刺史府包扎伤口,那姑娘却是不见踪迹,已然消失了,现在是生死不知。”

沈意欢躬身道:“我家黄口小儿让诸位费心了,只是不知杨家带来的那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这么劳师动众?”说着看向首位坐着的杨家大姑娘杨文琪,杨文琪满脸郁郁之色道:“那位呀,是京都常安侯府的嫡女,若是出事了,只怕是我杨家,乃至诸位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沈意欢瞪大眼睛,似不信般的反复问道:“常安侯府的嫡女?就是那位时常进宫叩见陛下的白纾?”

杨文琪凄然点头,沈意欢身子一软险些跌落在地,随即快速说道:“此时没有消息传来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长安候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威名,她的女儿想来是身手不差的,我们找不到她,可能其他的人也找不到她,刺史大人,依下官之短见,不若封城,挨家挨户的盘查,定然会……”

“不行!”杨文琪斩钉截铁的拒绝这一提议,沈意欢不解道:“为何呀?”

杨文琪扭头低沉道:“她是偷偷跟来的,自然是不可以大张旗鼓的搜寻,”沈意欢负气般的一屁股坐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杨文琪看了看在场的人说道:“那姑娘是在扬州地界上出事的,若是找不到,我定然会受些责难,倒是诸位也是逃脱不了的,刺史大人,还是你拿个主意吧。”

“既然不能大张旗鼓的搜寻,那么就暗中查访吧,另外城门进出的也要留意,只是这样的话,只怕是得废些时日了。”刺史缓缓提议,杨文琪眸中精光一闪,随即很快的掩饰了下来,淡淡道:“麻烦刺史大人部署了。沈大人,明日我便要接了令子回京了,所以白小侯爷的事儿,你还得多费心了。”

‘啊?……’沈意欢有些茫然的看向杨文琪,瞥见她的眼神,很快便如捣蒜一般的点头道:“是,明日我儿出门子之后,小侯爷的事情,我定当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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