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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是人精,能够一眼看出这一波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当然必须要死死地咬着他们不放。

否则他们即便拿到了工厂的赔偿款和保险额,也挽救不了家人的性命。

“我不管你要怎么给你叔叔澄清,你必须也要救其他人!”老太太哭声更大,“大家说是不是?要不然怎么别人只陷害你们家呢?”

这句话果然赢得了其他家属的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虽然说嫌疑人要被关进审讯室,可他的身体还好好的啊……”

晏听风冷冷地说:“闲杂人等离开。”

冰河和铁马两个人立刻上前,将老太太和其他人都挡了出去。

老太太奋力挣扎,甚至要准备倒下碰瓷,可铁马眼疾手快识破了她的目的,立刻收回了手。

大门关上,隔绝声音。

晏听风偏过头,声音这才柔和下:“和你没有关系。”

“我知道,非我责任,我不可能为此事而自责。”夜挽澜神情平淡,“但救是肯定要救,不应该牵扯到无辜人的性命,两码事,一码归一码。”

前世,她微服私访,遇到过更不讲理的刁民,她早已习惯处理这样的事情。

帝王之爱,泽被苍生。

然帝王之怒,也流血千里。

两种手段缺一不可,否则无法震慑宵小,亦无法保护百姓。

晏听风似乎怔了一下,几秒后,他微笑:“夜小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警局安静了下来,连工作人员都跑来向晏听风道谢。

要不然外面的人一直闹下去,他们今晚都无法办公。

只是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江正雪正在和许佩青聊天,她讲了几件趣事,让许佩青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婶婶,没事的,您相信我,今天晚上叔叔一定可以被放出来的。”江正雪继续安抚许佩青,“要不然您先睡一会儿?”

许佩青点了点头,绷了数个小时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中。

林温礼终于开口了:“你,刚才叫我妈什么?”

有必要速度这么快吗?

“哦。”江正雪顿了下,对了对手指,看起来很乖巧,“我随澜姐叫了,你不介意吧?”

林温礼:“……”

他介意有用吗?

又过了一段时间,宇文教授也匆匆赶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今天怎么都跑警局来团建了?”

他只不过是在物理的宇宙中小小地畅游了一会儿,怎么一睁眼天就变了?

“宇文叔叔,来来来。”容域急忙把他拉到一旁,“夜同学的家里出了些事情,有人恶意使得化工厂的化学元素泄露,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夜同学的叔叔。”

“什么?”宇文教授又惊又怒,“谁干的这么缺德的事?等着,我联系我的老兄弟,他就是一学化学的,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

不等容域阻止,宇文教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对方就火急火燎地答了:“有什么事情等等再说啊,我正在723局呢,有急事,回聊!”

电话被挂断了。

宇文教授有些懵:“这老家伙怎么跑723局去了,不会是制造了什么大规模生化武器被请过去喝茶了吧!”

容域:“……”

胡乱揣测,这样真的是兄弟吗?

哪里是去喝茶,只不过是被723局请过去远程侦查案件罢了。

一个小时后,晚上九点半,离着晏听风立下的最后截止时间只差一分钟的时候,723局终于将所有证据和信息传了过来。

“通过这些信息,可以完全确定,此次事件由秦先一人主导,设计嫁祸给林怀瑾先生。”冰河持续汇报,“我们还差中间一个小线索,已经派人去秦家找了,证据链一旦完成,他是死罪。”

晏听风修长的手指依然在把玩着那枚玉牌,声音不轻不重:“太慢。”

冰河擦了一把汗。

也不知道秦先是不是从悬疑推理小说里得到的灵感,这一次布局的确堪称缜密。

倘若忽视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的确有可能被秦先逃过去了。

可很不幸,这次出手的是723局。

夜挽澜捏了捏手指,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

冰河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夜小姐去哪儿?”

夜挽澜没有回答,身影已经从门口消失了。

晏听风不紧不慢地笑:“杀人。”

冰河:“???”

“嗯,过头了。”晏听风又好心地补充了一句,“法治社会,不能这么做,收拾收拾而已。”

此时此刻,秦先正在周家和周贺尘等人聊源道化工厂的事情。

“新闻也上了,警局也进了。”秦先大笑,“我看他们这一次怎么收场!”

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

“阿先,你这次做得太过了。”周贺尘咬着烟,皱眉表示不认同,“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你真以为不会查到你头上吗?”

“真查到了又能怎么样?”秦先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容阴狠冰冷,“我有顶罪的,倘若真的东窗事发,也只能把别人抓进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也要多亏夜挽澜给他好好上了人生中的一课。

凡事绝对不能亲力亲为,也一定不能够留证据。

“阿先,我不怕别的,只怕你出事。”盛韵忆也很担忧,“上次你受伤住院,秦伯母也费心费力,只是万一出些事……”

听她这么说,秦先的目光柔和下来:“我知道,你放心,这次我真的没事。”

几人又聊了几句,盛韵忆告辞离开后,秦先也随后跟上。

周贺尘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大门又打开,是周之韵。

她提着一个礼品袋,笑容恬然地同他打招呼:“二哥。”

“回来了。”周贺尘淡淡地朝着周之韵点头,并没有问她去哪儿。

他知道周之韵闲得无聊喜欢资助各种各样的女学生,每个月都能收到不少回礼,有的只是一束廉价的山间野花。

他可没有他大哥那么有耐心,去陪周之韵做这种无用的事情。

只要这些贫困生不会想着攀附周家,那么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之韵又开口:“我刚才和秦先碰面了,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周贺尘不冷不热,“早点休息吧。”

这边,秦先在保镖的护送下出了周家老宅。

秦家和周家刚好位于江城的两个南北角,一个靠山,一个靠海。

“少爷,刚才接到夫人的电话,说是二小姐过几天就回来了,要摆个接风宴。”保镖说,“您也必须要出席。”

秦先很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你说我姐她一天到晚在忙什么?她手中的股份比我还高,也不缺钱。”

秦枝大学毕业后,拒绝了进入秦氏集团的建议,而是东跑西跑,去别的公司实习。

秦先没有过多的关注,只是知道秦枝也建立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

何必呢?

“二小姐胸有大志。”保镖摸不准秦先的心,只得恭维了一句。

“啧。”秦先嗤笑一声,“什么胸有大志,她以后联姻,夫家还能让她继续开这些小公司?除非她一辈子不结婚。”

保镖有些尴尬,但也不敢反驳。

黑夜无风,车速平稳。

这是一段没有路灯的道路,有身影是在这时出现的。

虽然看不清脸,但通过身形能够辨别出是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孩,她手上似乎提着某种类似于长杆的物品,正挡在了车辆的必经之路处。

“谁挡道?”秦先冷冷地说,“下去轰走,不走就直接开车撞过去。”

他可不像周贺尘还有方清寒一样,会对女性怜香惜玉。

谁没事拦他的车?

“是,少爷。”前座的保镖下车,一只手去推搡女孩,“去去去,要钱也没有,赶紧滚远点,小心我们少爷……啊——!”

保镖惨叫了一声,凄厉至极。

这看似很轻飘的一棍打下去,他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感觉背脊处疼痛难忍,这疼痛又顺着脊柱席卷了全身。

“什么情况?”其他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也都下了车。

他们也这才看清女孩的手中并不是长杆,而是一根近两米长的木棍。

普普通通的木棍在她手中,却犹如长枪一般,凌厉迫人。

没有一个人看见女孩是怎么动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秦先因为行动不便,还坐在车里,即便他意识到了不对。

寂静空旷的黑夜中,脚步声响起,像是索命的魔鬼,步步紧逼。

也是这时,云层被风吹动,露出了藏在云朵后面的月亮。

银色的月辉洒下,映出了女孩浅淡的蓝色双眸。

她似是不怎么在意地擦了擦溅到手上的鲜血,动作十分优雅,却又含着一丝压迫。

“夜挽澜?”秦先先是一愣,旋即厉声,“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夜挽澜微微地笑了笑,她声音温柔,语气舒缓,“你是真的惹到我了。”

上次只拧断了四肢,还是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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