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杀人换狗肉”的邪门交易(1 / 1)

那股腐臭味儿直穿过雨幕，钻进李宇衡的鼻子深处，熏得他直皱眉。

这真是卖腐肉的?还有人买这玩意儿?吃了不怕拉肚子吗?再说大晚上雨天里，一老头推着烂肉吆喝，怎么看怎么邪门。

李宇衡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上前搭话。老大爷瞅了他一眼，嗓子更哑了:“人不吃人肉，狗不吃狗肉，这肉，不是卖给人的。”

说完，古怪老头继续推着车往前走，吆喝声又在寂静中响起。

不卖给人?那卖给谁?李宇衡只觉得后背发凉，心里直犯嘀咕，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正当他以为撞见鬼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狗叫。

“汪汪汪!”十几条野狗眼冒绿光地向着老头狂奔而来。它们曾是这里居民家的宠物狗、猎狗，但战火烧到这儿后，它们就都成了“野兽”。

这老头的主顾居然是狗?李宇衡感到又好笑又好奇，“这群狗就是您的客户?”

“那当然，没错就是它们。”老大爷停下脚步，一把掀翻小推车，腐烂的肉块哗啦啦撒了一地。

“可野狗哪有钱付账啊。”李宇衡摇摇头，实在搞不懂这老头唱的哪一出。

“不...它们会付的，用它们自己的方式。”老头阴森的话音刚落，扑上来的野狗就开始互相撕咬，疯抢地上的烂肉。有些狗刚吃过，但有的已经几天没进食了。毫无疑问，这些饥肠辘辘的野兽会为了这“美味”的腐肉拼个你死我活。

雨点、怪老头、披斗篷的“小姑娘”和厮杀的野狗，构成了一幅诡异疯狂的画面。

这就是战争的缩影啊。

转眼间，腐肉被狼吞虎咽一空，狗群也很快散去了。但有一条中型狗瘸着后腿，在原地扑腾挣扎。它在混战中被一只发疯的黑毛大狗咬断了腿。

李宇衡明白了，这条断腿狗，就是它们为这顿腐肉付出的代价。

人拿人肉，去跟狗换狗肉。

老头袖子里滑出一把奇怪的短刀，刀柄约有小臂那么长，像是骨头做的，末端还刻着个狼头印记。但刀刃只有柄的一半长。老头拎着刀慢悠悠地朝伤狗走去。

野狗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停止了挣扎，静静地躺在地上。老头用粗糙的右手握住狗嘴，把它的脑袋扳起来，左手握刀，轻缓而平稳地把短刀刺进了野狗的喉咙。被捏住嘴的狗发出呜咽声，剩下的后腿不停地抽搐。

老头转了转刀柄，从狗汩汩冒血的喉管里拔出短刀，用一块白布仔细擦拭沾血的刀刃，动作轻柔，仿佛那把刀就是他的情人。

完事后，老头一手提狗尸，一手推小车，准备走人。

“大爷，您能不能...”李宇衡赶紧开口，希望老人看在他是个小孩的份上，把狗肉分他一点。

“倒是可以，不过，老头子好像没理由帮你吧?”老大爷抢白道。一个流浪娃找上这么个浑身透着诡异的老头，除了盯上他手里的狗肉，还能图啥?

“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心眼儿。我拿战场上捡的腐肉跟野狗换这条狗尸，那你又拿什么跟我换这块肉呢?”老头见小孩似懂非懂，又给他解释了一通。

“我...我确实没啥能跟您换的。”李宇衡有点失望。没办法，除了前世的记忆，他啥也没了。现在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流浪儿，跟野狗也没啥两样。

“或许，你可以帮我这个老胳膊老腿的老头子办件事。”怪老头像是突然想到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烟熏牙，乐得合不拢嘴。

“您尽管说。”眼看希望又重新燃起，李宇衡两眼放光。

“老头子前些天来这儿卖肉，结果被附近那户人家骂了一通还赶了出去。”老大爷扬起下巴指了指李宇衡之前求助过的那间房子。“去把他的脑袋拿来，到时候老头子我一高兴，嘿嘿，这整条狗都归你了。”老头怪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狗尸。

李宇衡没再多嘴，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二话不说转身走进雨幕和黑暗中。

要是真有本事杀成年人，他自然有的是法子活下去，哪还用在这儿低三下四地跟老头讨口吃的?

“是不愿意?还是没那本事?”老头在身后喊道。

“都有。”李宇衡敷衍了一句，懒得跟这怪老头多啰嗦。

在他看来，这老家伙纯粹是没事找事，存心消遣他。真要靠杀人弄吃的，杀个壮年男人和杀个半入土的老头子，好像也没啥可选的。

突然，李宇衡浑身一僵，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了。周身寒毛直立，一股死到临头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头和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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