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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匪从吕镇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屋子虽然是大门开着,可是这屋门破败不堪,甚且倒了下来,混合着泥巴,看上去,非常之不雅观。屋里已然是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架空床,满屋子的家具洒落一地,而存放钱财的那个柜子已然是敞开了怀抱,似乎在对着这黑匪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悉数洗劫一空,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平日自己穿的那条破的裤子,因为非常之脏,此时没有人拿。幸好把枪扛在身上去了吕镇,不然的话,枪已是不保。

黑匪火速出了屋门,得去看看自己的猪栏里的猪,因为平日闻到自己的脚步声,猪猡们会纷纷叫着,想自己去给它们送些吃食。可是此时猪栏静悄悄的,什么也闻不到,唯有风在不住地呼啸着刮过,在此时听来,不知为何,竟然是非常之凄凉。

猪没了。不知被谁人偷走了,一切都没了,连种在屋子周围的菜地,此时亦是被人无端烧了一把大火,风卷残云似的烧了个精光。

而自己的老婆,亦不在家,只有黑匪一人呆在破败的屋子门前,幸好夕阳在此时看来,还算是有些人情,洒下温暖的光在大地上,晒在人的身上,无比的暖和。黑匪之呆在这荒村,此时似乎只剩自己一个人了,面对这无情的风的呼啸,聆听着这小河东去之脚步声,心情之郁闷直是到了无法遣散的地步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了,包括自己的房子,亦包括自己的女人,没了,什么都没了!黑匪扛着枪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听着这风的啸叫,想起了什么,甚至想找个人说说话,因为心情之郁闷,长此下去,对身体之伤害将会是无算。

“妈的,不要让老子的抓到,不然的话,叫你好看!”黑匪看着这一切,不知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要是让他逮住了,定然是死路一条。

什么也没有了的黑匪扛着枪在这荒村闲走着,一时也是没有去处,而自己肚子饿得不行,如此下去,对人的身体之伤害那是大了去了。可是纵使是如此,没有饭吃了,黑匪依然是不想去抢人家的,因为知道这种出来的粮食不是那么容易的,自己此时就算不吃饭吧,亦不想去荒村问人家要钱,虽然自己有这个本事。

黑匪就此躺在自己的床上,这床上此时亦是没有门,那人既然可以把自己的钱悉数偷去了,那么一定可以偷走自己的枪的。黑匪不知如何是好,得想个法子把自己的枪藏起来,不然的话,没了这枪,那么这日子便没法过下去了。

破败的屋子在这风雨飘摇中,看看就要倒下来了,幸好黑匪力气还算大,只手撑住了,经过一翻之努力,这屋子已然是倒不了了。这便静静地坐在这屋子里,看着这外面的茫茫雨夜,而小河涨水了,在河之对岸,有人似乎不住地谩骂着自己,这令黑匪非常的愤怒,这便想扑过去,与之大战三百回。

可是因为这河水之涨了水,河道变宽,想泅过去,没有天大的胆子,此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这河水中尚且有龙,稍有不慎,这便有咬死之可能,因此之故,无论如何亦是不能过去的,那人要骂的话,亦只能是随他去了。

黑匪的肚子非常的饿,可是此时没有饭吃,因为东西已然是悉数被谁偷走了,不然的话,活在这荒村,对他来说,应该是不错的。既然没有饭吃,黑匪便只好是不吃了,这便躺在这破败的床上,想好好地睡一会儿再说。

可是一阵狂风过去,这个破败的屋子随风而去了,黑匪此时站在这天地间,淋着雨,本来想去荒村某个人家的屋子里躲躲来着,可是估摸着人家也是不待见自己,不然的话,黑匪何至于呆在这雨地里淋着雨呢?滂沱大雨淋在自己的身上,本来想去大树下躲躲雨的,可是怕如上次那样,中了雷击,这便不去了,只是这么呆在这旷野无人之处,任这大雨不住地浇在自己的身上,上次感冒,因为没有得到及时之救治,尚且未好,这不,被大雨一淋,又浑身无力,并且大声咳嗽起来了。

黑匪呆在一片雨中,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此时身无长物,只有一支枪陪在自己身边。当然这枪之持有,若非上次那个持枪逃犯执意要杀自己,自己何至于抢了他的枪呢,本来想上缴,可每次出门,不是肚子不舒服,就是记性不好忘记拿了。

到了此时,黑匪唯一的财产便是这支枪了,此时又听到有人在对着自己说话来着,那是荒村一有名之女巫,样子既非常之丑,而且为人之坏,放眼天下,亦是无人能出其右。黑匪平日非常之怕此人,此时这女巫见这黑匪没了女人,这便想成为黑匪的女人,这不,此时对着这黑匪不住地笑着,虽然是满嘴之黄牙,而且这脸上不知为何,因为长年之不洗脸,满是鼻涕与污垢,看到这女巫之出现在自己身边,黑匪实在是吓得不轻。

站立在雨中,再度看去之时,又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自己站在这大雨之中,而那个女巫,刚才还在这里,怎么一下子又不可见了呢?黑匪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正于此时,忽然发现这夜空出现了一把雨伞,雨伞就此悬停在自己的头上,而且这雨伞上赫然可见两个大字:女巫。

有了这把女巫送给自己的雨伞,黑匪虽然是躲了雨,不再是任大雨淋在自己身上的情形了,可是心情之不爽,那是不用说的,此时不要这雨伞为自己挡雨,因为如此下去,以后这女巫可能会要与自己睡在一起,这对于自己来说,真的是太可怕了。黑匪这便沿着荒村不住地逃去了,可是不知为何,这把雨伞非胆没有甩掉,反而追了上来,看来非要为自己挡雨不可了。

虽然是非常之害怕,可是黑匪有枪在手,一时也是不那么害怕,而这把雨伞,这把黑黑的雨伞,亦随着大雨之不断变大而增大,足可以容纳下好几个人躲雨了。旷野之此地,因为无人,而变得非常的凄凉,只有这把雨伞陪伴着自己在此人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黑匪对此雨伞之诡异,早有耳闻,只要这么一把雨伞打在自己的头上,这便不是什么好的兆头,不久之后,自己可能真的会有血光之灾也说不定,这令黑匪非常之愤怒,这便朝天放了一枪,意欲打破这上苍之对自己的安排与不公,凭什么自己就不可以活人呢,自己又没有犯下滔天大罪,何至于成为身无分文之人?可是这一枪打去,这雨伞亦只是略歪了歪,仅在这雨伞上留下个不大的破洞而已,其他的意义,已然是没有了。

放了一枪之后,这雨伞并没有离去之意思,对自己不离不弃,格外之关照,此时甚至想扑下来了,可是听到黑匪大吼一声,这便又高高飞起。不过此时较比之前,因为雨伞上面破了个洞,已然是躲不了雨了,这不,雨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了,冰冷而凄凉。

黑匪走着,而那把雨伞亦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真的是自己走到哪,这把雨伞就追到哪,非常之对自己有情。这令黑匪感到非常之害怕,甚至不想活人了,如此活着,有何意思?

本来想再次放枪来着,可是看了看这雨伞,前次之放了枪之后,不仅没有使之离开自己,反而增加了一个破洞,而使自己呆在这破的雨伞下,在害怕之同时又加上冷雨之侵袭,此时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想去荒村的人们的屋子里去躲躲雨,可是看了看自己这个情形,这一去的话,怕是会给人家增添不少麻烦,想了想这带给人家的后果,还是算了吧。

夜变得非常之浓郁了,黑匪信脚在旷野走着,一时不知往什么地方走去,有时想去吕镇看看自己曾喜欢的那些个女人们。可是反观自己之如此情形,不要说去看人家了,就是人家主动来找自己,自己亦应不见为好。

虽然是非常的害怕,可是有这雨伞之悬停在自己的头上,此多少能挡去一些雨水,不然的话,自己可能会变得更惨。黑匪此时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了,虽然是没了房子,因为一阵大风刮去了,不过呆在这片土地上,亦是非常之好,心里会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温暖。

黑匪本来想生个火,可是因为没有火柴,火柴亦被贼偷去了,一时只能是这么干坐在这把雨伞下了。而这时的大雨较比之前来得更大了,不少雨水浇在自己的身上,使黑匪感觉到非常的不舒服,这便甚至想不顾面子,去荒村找个人家过夜算了。

可是抬头一看,见这雨伞之破洞处,不经意之间,已然是不见了。明明自己刚才放了一枪来着,怎么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呢,而且这雨虽然是变得越来越大了,可是躲在这把雨伞下,却是非常之舒服、干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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