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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匪打定主意了,此行无论如何要呆在少秋的屋子,想把自己的病传染给他,此时躺在这个读书人的床上,直是呼呼大睡,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有任何之不测。少秋不敢呆在自己的屋子了,出了屋门,独自站在寒风中,而小河又在不住地唱着歌谣了,不过此时听来,断无往日之诗意,所有的,只是些凄凉而已。

荒村的人们,在此时,本来对黑匪之行为是极其不待见的,这有了病尚且还到处走动,于人于己皆不利,甚且是在害人,于是群情激愤,甚而有无端操家伙者。可是看到黑匪进了读书人的屋子,一时什么也没了,人们火速消失,断不可看见,似乎在一眨眼间,天底之间只剩下这个读书人了。

幸好少秋还算聪明,略懂些事理,知道与此人密切接触,于自己不利,这便呆在这屋子外面,想躲躲降临到自己头上的灾难。正于此时,天上不断地落起雨来了,放眼四顾,别无去处,荒村此时家家户户皆已死死地关上了屋门,想进别人的屋子躲雨,此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能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门前了,亦不敢进屋,而如何面对这倾盆大雨,实在是十分的考验这个读书人的智慧。雨伞是没有的,在一天之前,王小三借去了,至今尚且没有还,而且以后碰到了,要他还伞的话,不知会答应否?

只能是干站在这大雨之中了,可是这病刚刚好,本来是极需要休养生息,进补些好吃的呀,睡个好觉啊等等。可是此时倒好,因为黑匪之出现在自己的屋子,而且这脚上的鞋子亦不脱,沾满了泥土,甚且可以看到不少臭狗屎在上面,可是碍于其人之强横,荒村无人能敌,作为一介书生,此时只能是长长地怅叹而已,不然还能如何呢?

这脏倒不在话下,可是这人因为有了病,浑身带着数不清的病毒,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是想死在自己的屋子里哩。医生本来是想进来为之治病的,可是看了看这少秋,此时不知为何,摇了摇头,灰溜溜地逃了,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然是不见。

少秋作为一读书之人,平日说话尚且是满嘴之乎者也,也是因为如此,荒村的人们对之可谓是相当之仇视,因为这之乎者也是多么地令人羡慕,“为什么我就不会说这些文话呢?”荒村的人们面对这读书人时,普遍都是如此心情。

作为读书人,那么对于操刀屠戮之事,这当然是不擅长的,不要说杀个人,纵使是打人家一拳,骂人家一句娘,吐人家一口口水都是不行的!不然的话,黑匪也不会睡在这个读书人的床上如此踏实,根本就不用担心任何不测之事发生,这不,此时正打着呼噜哩。

外面的大雨,因为来势非常之猛,此时直是把这荒村有吞没之危险,而淋着雨的少秋,本来身体就不行,肺病刚好,医者嘱咐,得好好将养,断不可受凉感冒。可是此时只能是如此了,不然的话,与此黑匪处于一屋,立马就会感染上那种可怕的传染病。

冰冷的雨淋在自己的身上,此时看了看门前那株柚子树,柚子树下面一片之干爽,这便想去躲躲来着,可是正于此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一和尚,亦甚是不怕雨淋,而且看那样子也断非是什么好人,眼睛喷着凶光,肩上扛着一只狗,说是自己刚才抓来的。

此人走至这柚子树下,亦是躲雨者,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柚子树上栖息着一只鸟,直接对着此和尚痾了一泡屎下来,而此和尚此时正抬头看着这柚子树,因为口渴之缘故,而这柚子树上颇挂了不少柚子,这便张开了大口看着,想摸这么个把儿吃。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等来的却是一泡屎拉在自己的嘴巴里,一时颇为愤怒,亦不靠这柚子树之可以使自己避雨了,直接拔将起来,拖走了。

少秋看了看这和尚,心里对之亦可以说是相当之怨恨,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柚子树拔掉并且拖走了呢?不过看在其人力大无穷的份上,这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者是也。少秋干站在这大雨之中,不时咳嗽来着,显然是不行了,得去屋子里好好休息,不然的话,医者不是说了吗,对此疾病之彻底康复将是非常的不利。

不过,进屋是不成的,因为黑匪之呆在自己的屋子,此时又不知晚上吃了什么鬼东西,直是放了一个又大又响的臭屁出来,光凭这气味就足以令人中毒了。此时更是不敢进屋,能这么站在这外面,对少秋来说,亦是要深深地感谢上苍了。

此时荒村的人们纷纷死死地关上了屋门,在其中一家人家的屋子门前,尚且有一位小孩子站着,可是那家人家,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就是不开门,那怕这站在自己屋子门前的人是自己的亲儿子。人们不知听了什么传言,说这荒村可能会来一个可怕的人,这要是开门的话,万一那人进了自己的屋子,那便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少秋之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身上亦无多少衣裳,浑身因为身体之失于调养,颇见寒冷,稍微有些个风吹草动什么的,就颤抖不已。此时虽然是夜了,荒村所有的灯火悉数灭去了,而这天气却变得分外的寒冷,虽然是在六月炎热之时,而这天空竟然渐渐飘起了雪花,狂风亦呼啸着刮过,把树上开着的那些个花儿呀,以及一些刚长出来的嫩芽什么的悉数吹没了。

因为是六月,少秋出屋门之时,尚且穿着相当之少,打着赤足,裤子亦是夏天之装束,完全没有料到这六月会下雪。可是此时站在这雪地里,而不远处更是呼呼地刮起了狂风,风过处,不少石头就此刮起来了,噼哩啪啦地乱砸着人家的屋子,似乎是上天神明发怒了,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义呢?

不过石头从少秋的头上刮过,如炮弹似的飞去了,幸好没有打中人,不然的话,麻烦可就大了去了。此时似乎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此人说话的神情有些古怪,阴森森的,非常之可怕,可是那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为何要如此对自己说话呢?

“进屋去呀,这么冷的天,又下着雪,站在这外面,你是不是有神经病?”一位妇女见少秋如此,便这么责备着。

雨雪打住之时,刚才那位和尚又把那株柚子树扛回来了,栽在刚才拔出来的地方,而这树一栽下去就活了。静心一听,似乎还听到这柚子树之笑声哩。

那位和尚把柚子树栽好了,这便去了,而那位妇人,白了少秋一眼,又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这便也离去。因为在那个妇人看来,少秋行为之古怪已然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么冷的天不呆在自己的屋子,此时想去什么地方呢?

这位妇人啐了一口之后,这便火速离去,甚是为自己此行而感到骄傲,不然的话,呆在屋子,万一少秋进了自己的屋子,这可要如何洗刷自己的清白呢,届时可能是跳进黄河亦洗不清了。边这么想着尚且边回头看了一眼少秋,就怕此人跟上前来,抓住了自己的衣服抑或手什么的,而一旦做了此事,那么自己只能是认命,因为算命的早已说过,今日自己活该倒霉,否则自己的儿子就要出事!

这是位好母亲,宁愿自己倒霉,亦断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事,此时甚至希望少秋能够走近了自己,与自己说说话什么的,甚至在这大路之当中,强行非礼了自己亦是好的。可是少秋什么也没有做,这位妇人大概只能去找别人做坏事了。

少秋此时听不到黑匪打呼噜的声音了,此人断不可死在自己的屋子,不然的话,给了人们口实,届时起众了,极有可能活活打死自己的。而打死一个罪人,在此荒村是没有错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善举。

没有办法,少秋只好是进了自己的屋子,探了探黑匪的鼻息,已然是没有什么气息了,这黑匪真的是死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了。少秋这便走出去了,想去找几个人帮忙来着,亦请人们证明自己的清明,自己并没有对此黑匪做什么,他之死去,极有可能是喝多了酒,抑或是生了这病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使然,与自己可是没有一丁点关系呀。

可是此时看了看这荒村,直是一片之萧条,不要说人了,牛亦没有看到一头。看来一切只能是靠自己了,而这对于病毒之害怕,在这生死存亡面前,亦不得不暂且把这干系放在一边,不要那么过于担心了。

此时只能是打破常规,说什么不可以与传染病人接触,此时不把这黑匪弄出自己的屋子,届时人们会怎么说自己呢?这便不管这么多了。

把这黑匪拖出去之后,这才发现这人并没有死,其装死不过只是想让少秋与之接触,从而把自己的病传染给他,纵使是死了,也算是除去了心腹之患,否则的话,留此人在世上,当置花姑于何地呢,自己放不放心呢?黑匪的目的达到了,这便勉强从地面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这便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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