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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爷爬到花姑的屋子门前,这屋子此时几乎全部关上了灯火,黑灯瞎火的,好不怕人。不过,为了与这花姑说说话,冯大爷也不顾这么多了,望着这灯火,这真是神的灯火,没有这灯火,人间将是地狱般的寒冷。

冯大爷这时凑上前去了,他当然知道,这灯火之下有什么样的风景,那里肯定有辽阔的草原,还有溪流潺潺,沟壑纵横,或者是一马平川。那还是非得去看看不可了,不然的话,人生在世,有何意义?

不过,冯大爷一时又尚且有些怕,特别在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洗澡的声音后,更是不敢上前去了,怕这花姑一时想不开的话,那也是不行的,会伤害人家小姑娘的。冯大爷没有这么下作。

冯大爷此时就坐在这天井,而望着满天的星星,心情可谓是颇为美丽。这时,在这屋子里洗澡的女人,似乎有些害怕,非但不洗澡了,尚且有些怒气,甚至可能冲出来把这冯大爷数落一翻。

可是冯大爷对此也是不在话下的,二流子们这时也想凑过来,而看到冯大爷,非但不敢上前打人,就是多说他几句话也是没有的。二流子们一走,而这冯大爷独自坐在这花姑的屋子门前,饱览天下美景,此生至此,也算是上苍颇为不辜负自己了吧?

冯大爷自始至终就这么坐在这天井,并不敢上前去打扰一二,知道这花姑可能是不愿意的,如此前去做坏事,虽说是没有人说什么,自己的心里尚且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就这么坐在这天井算了,至于其他之事,怕还是不要存过高的奢望。

天色已然不早,夜色看看就要来临,荒村各处,静悄一片,不复闻人语喧哗之声矣。唯门前小河东去,喃喃着,有如在诉说着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冯大爷就这么坐在这花姑之门前,刁着烟,却并没有点上,此时心情甚好,不用借抽烟来排遣抑郁,挂在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流下来了。

花姑的那个破败的窗户,此时也只有洗澡之声,这大概,不,一定是花姑的。此生,能守着这洗澡声,对于冯大爷来说,便已然是知足了。

此时有人来了,好不大胆,竟然想趴到这窗户上去偷看花姑,冯大爷这时大怒,可是这丝毫吓不倒那个二流子。那二流子仍旧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破败的窗户扑去,这时的冯大爷,虽然身体尚且不好,却还是立马抓住了他的一只脚,使之不能再前进分毫。那二流子这时也是拼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对这冯大爷就是一拳头打来,冯大爷这时也并不躲闪,硬是受了他的一拳,之后又把这一拳还了过去。那二流子吃痛不过,此时捂着自己受伤的手,瘸着脚走掉了。在离去之时,尚且要放出狠话,说是叫这冯大爷等着,大概是回家去拿刀去了。而冯大爷并不放在心上,仍旧坐在这花姑的天井,这时抬头看了一眼这天空,好一片澄澈的天宇,正如自己此时心情之爽快。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花姑洗澡完毕,出来了,而看到这冯大爷,脸色甚是阴郁,几乎要破口大骂了。不过,对于此等无赖,花姑觉得并不值得自己这么大声地咒骂,那会浪费自己的力气的,不划算。

花姑此时把这一盆子洗澡水倾倒在这天井,尚且有不少溅射在冯大爷身上,而冯大爷不仅不在意,反倒以为这是种幸运,脸上这时笑容绽放出来了,使这花姑不住地拿眼睛瞅着,恨不能砍他一刀。冯大爷看见花姑如此相待,自不好意思再站在这天井了,便想离去,何况花姑这时已然是砰地一声,把这大门关上了,此时想进去的话,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冯大爷正想离去之时,碰到了一位大汉,此人背着长刀,每走一步,这刀便与这刀框相撞,发出哐当之声,在荒村此时听来,因了周围之静寂一片,更显得这撞击声不堪。不过,荒村的人们,对于这长刀客,往往是只有忍耐的份,而并不敢把他如何。

长刀客看到冯大爷,见冯大爷尚且在不断地咳嗽,一时也不便打人,觉得自己打一老者不算本事,传扬出去的话,定会让人耻笑。冯大爷自然也不敢对这长刀客横加指责,人家爱怎样便怎样,自己又并非人家的父亲,管得着吗?

※※※

花姑一听到这长刀客来了,这从他走路的脚步声中就可以确定,便幽幽地啜泣着了。她是不爱这长刀客的,特别是那把刀,看着怪碜人的,而这长刀客却说什么也要把这长刀放在她的床头,使花姑担心这长刀客会在自己的屋子里杀人。这是她断然不想看到的,而这时的风在不断地刮着了,树上的花的香飘散开来,一度使花姑也闻到了这香味,心情本来是大好,不过有这长刀客在的话,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冯大爷本来想离去了,可是,眼下尚且是这么个情形,此时纵使回家了,也不会安心的。何不就待在此地,看看到底会如何,这冯大爷虽然是老了点儿,可是一点儿也不怕这长刀客背上的长刀。

长刀客这时扑到了这花姑的大门边上,不断地敲打着这破败的门,此时,花姑呆在这屋子里,幽幽啜泣之声更甚,听上去,还真是令人为之下泪也。

一阵风刮来了,颇扫落了一些花儿,这些娇艳的花儿,可是经不住这无情的风的打击呀。

这长刀客这时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裤子,像平日那样,便欲与这花姑行那坏事。先脱掉吧,省得到了床边之时,尚且还要费些周章。长刀客就这么光着身体,趴在这花姑的大门边,不断地敲打着这屋门,这个情形要是让花姑丈夫知道了,这时还不得从坟墓中爬出来,纵使是赤手空拳,也定要与这长刀客拼个你死我活。可是,她的丈夫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只有这冯大爷,这时在这冷风中不断地咳嗽,显然,他的身体是不行的,有气管炎。正是因为如此,长刀客这时才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脱去了裤子,趴在这花姑的大门上,不住地轻轻地拍打着,叫着,并且淫笑着。

其他二流子之徒,一旦见到这长刀客来了,纷纷不敢呆在这了,一时作鸟兽散,唯有这冯大爷尚且还留在这天井,也许是因为他之腿脚不太方便,逃得不是太利索吧。

花姑这时躲在这屋子里面,浑身打颤,她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可是面对这长刀客,这时甚至成了一个小姑娘家家了。她知道这长刀客是荒村有名的穷人,娶不了亲,没有媳妇,也不会有人爱上他的。不过,这样的男人,天啊,为何偏偏就要爱上了自己呢?花姑想到这,就会伤心,却又对这长刀客并无办法,论打,花姑是打不过的,纵使是叫她的哥哥来,也是没有用的。

花姑此时唯一能做之事,不过是以自己的身子作防护,靠在这破败的大门,一时使长刀客无法进来,这便万事大吉。可是,看这态势,长刀客用不了多久,便会破门而入,届时花姑又将会如何对付呢?

冯大爷本来也是不敢去说个话的,而这冷风一吹,他的咳嗽就更厉害了,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想以如此顽劣的身体去对付这长刀客,做梦吧。但是,冯大爷还是走上前去了,见这长刀客这么光着屁股,趁着夜色乱拍乱打人家的屋门,成何体统,便轻轻地拍了拍这长刀客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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