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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在谷内修养了五日,慕知白的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这五日对慕知白来说,像是偷来得一样,又似梦境,如果是梦就好了,如果能永远不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属于自己的,终究留不住。

清晨,他想着该如何与冷门主谈起换颜术才不被怀疑,容易被接受,正往药炉的方向去寻冷门主,却见一身着华服的少年,与门主,夫人,还有凝儿相谈甚欢,看似他们彼此很熟悉,他还从未在凝儿的脸上见过那样灿烂的笑容,仿佛春日里的溪水,潺潺流入心间,却又不由心头一紧,这笑容或许是他永远承诺不起的未来……

炉内走出一位送茶水的门徒,路过慕知白身边,慕知白叫住他,“谢师弟,那个少年是谁?他和门主一家好似关系很好。”

“他啊,他来头可大了,他是帝都萧相国家的公子,萧璟之。这师傅和师母曾救过相国夫人,又救过婴儿时的萧少爷,相国就这一个孩子,对相国一家恩同再造,相国一家感怀师傅恩德,也因为如此和咱们谪医门关系匪浅,而且相国和师傅还给萧公子和小师妹定了娃娃亲。”

娃娃亲,是啊,她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他们很般配,但是为什么心却痛得连呼吸都感觉要死掉一样。

慕知白暗了下眸子,回到房中,现在有另一个人在,他需要换脸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而现在并不是提的最好时机,他正愣愣地出神,这时一声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思绪,“小白,你在吗?”

是凝儿,女孩婉转的声音一下将他拉回了现实。他起身去开门,“凝儿。”

“小白,我要出谷几天,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不会在,所以来向你来辞行。”

“出谷?你要去哪里?”

“璟之哥哥接我去帝都,他母亲过生辰,邀请我们一家前去,不过爹和娘,门中事务较多,走不开,所以只有我自己去了。”

“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我娘在帮我收拾东西,我来和你告个别。”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四五天吧,一来一去,就要耽误几天的时间。”

“嗯……一路顺风。”

“小白,我们还会再见吗?”

慕知白多想告诉她,会的,可是说了,又如何,他的身份不能久留,被发现,所有人都会因此受牵连,他没想到,他也会有心软的一天,会怕连累对她重要的人。他必须马上换脸,然后消失,再见面,或许不会了吧。

“小白?”

“我也不知道,凝儿,我们……是朋友吗?”

“嗯,永远的,无论你在哪里,无论我在哪里。”

“这就足够了,保重。”

告别后,冷冰凝便上了萧璟之的马车,看着两人远去的背景,慕知白告诉自己,一定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有一天可以用慕知白的身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身边,不会给她带来危险。

夜晚,谪医门药炉内

慕知白一直在找寻和冷岩独处的机会,晚上,听弟子说他一个人在药炉内研究草药,便匆匆前去,“冷先生”,慕知白拱手作揖。

“还没睡?”

“冷先生,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见冷岩没有任何反应,慕知白便接着说,“不知道,先生可听过换颜术?”

“哦?你知道换颜术?”前几日,为了稳妥,冷岩派弟子去打听了一下慕知白所说的一切,结果和他所说并无出入,这才放下戒心,留他医治,允许他修养后再离开。此时,换颜术一被提起,冷岩便又对慕知白进入谷内的目的起了疑心。

“先生,晚辈,不想永远背负仇恨,我已家破人亡,我知道我斗不过那些匪贼,但我见过匪贼头目的样子,他们定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晚辈想换脸,隐居于世。”

这个说辞,正中冷岩下怀,他就是为了躲避江湖纷争,才隐居于此,但是转念一想,一个小小少年,怎么会知道换颜术?

“你在哪里听说的我通晓换颜术?”

“前辈,真的通晓换颜术吗?晚辈,不是听说,只是一个想法,来到谷后,才知道这里是医术独步天下的谪医门,便想到,如果能换颜避世也不妨是一个好的方法,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世间是否真能换颜,也不确定先生到底可不可以帮我,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前来询问。”

冷岩想了想,觉得也许真是自己想太多了,他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孩子,并没有错。“明日,我给你答复,你先回去吧。”

“多谢先生,晚辈先告退了,不打扰先生休息。”

离开后,慕知白心知肚明,冷岩会答应他,如果他想拒绝,就不会让自己等答复,筹谋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既然决定,便无退路可言……

次日清晨

冷岩敲开了慕知白的房门,告诉他,他答应了帮他换颜,但既然他想掩饰身份,那就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便让慕知白和他去药炉的密室内去居住。

药炉密室

“小孩,这世间却有换颜术,而且我也可以做到,但是这换颜术,并不是你所想象的,过程十分痛苦,需要削骨重塑,每一刀割在你的脸上,都如剜心之痛,你可以忍受?”

“可以。”

“换颜之后,还要经过五次换药的过程,这药敷在伤口也会让你痛不欲生。”

“可以”

“你是第一个尝试换颜的人,我并不保证会成功,也不保证换颜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题。”

“可以。”

“那你想变成什么样貌?”

慕知白拿出了准备已久的画像,冷岩接过去看了一下,“是一张清秀的脸,不过不如你现在的样貌,你确定还要换吗?”

“嗯。”

“那好,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们便开始吧。”

两日后,药炉密室内

钻心的疼痛使少年缓缓的睁开眼,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拿起一面铜镜,照了一下,镜子内,是一张缠满了白纱布的脸,这些白纱布下,应该是一张满目疮痍的脸了吧,从此,凝儿再也不会认得他,他们应该会相同路人了……

这时,冷岩端着药进来了,“你醒了?感觉正好?我来给你换药,这是第二次换药。”

一层层揭开白纱,看到原来冷俊的容颜,现在面目全非,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前辈,除了脸有些疼痛,别的没什么。”

“只是有些?”冷岩看了一眼少年,心里想,有些,这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已疼得昏死过去,哪里还能醒过来,心里有点莫名心疼这个少年,眼前的少年也就比他家冰凝大三四岁的样子,先是经历了丧父灭门之痛,如今,为了活下去,又要经历切肤之痛……想到此,冷岩心里抽动了一下,“好了,已经换完了,恢复得还不错”,白纱又一层层地缠了上去。

“前辈,换完五次药,我就可以揭开白纱了吗?”

“是,那时就不用再绑着白纱了,你就是另一个人了”,冷岩边说着边递了碗吃的给他,“来,吃点东西,你这几天昏睡,都没怎么吃东西。”

慕知白刚接过去,没吃几口,就听见有人进密室里来了,是冷夫人。这冷夫人,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喜欢清净,醉心于医术。所以来到谷内,慕知白怕引起夫人反感,并未与冷夫人有过太多接触。

“岩哥,江盟主带着他门下弟子来了,我让弟子去迎接,快到主厅了。”

“他?我们和他们一向不相往来,他来干什么?他一直让人在谷外监视咱们谪医门多年,这次怕是来者不善。”

“岩哥,你怎么知道他派人监视咱们?”

“两年前,上清门清玄真人前来问药,告诉我的,大概是他发现了,我想了想,只有他有可能派人监视咱们,因为他一直想让咱们归顺于他,而我却不想涉足江湖事,他也许怕我暗中与罗刹门有联系,所以才派人监视。此人虽名为盟主,却是个奸诈之徒,其身不正。走,咱们去看看,他所来何事。”

冷岩说着便往外走去,突然好像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小孩,我若晚上不给你送饭,你就找机会离开这里,这密室书架后密道,可以帮你离开无忧谷,这里有黑纱斗笠,你可以戴着离开,切记,你的脸现在还不能揭下纱布,也不能吹风,否则全功尽废。这江歇,是针对我们谪医门而来,我不想连累无辜,你若出去,好好生活。”

慕知白心里一紧,怕是自己连累了他们,江歇定是收到消息,为他而来,但是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和冷门主说明一切,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出去联系左护法一行人,让毒先生恢复他的功力,再回来帮他们。

说完,冷岩便转身离去了,在要踏出密室的一瞬,被慕知白叫住了。

“前辈,有什么需要晚辈做的吗?”

“没有”,刚想离开,却又想起了什么,踌躇一下,又接着说,“如若我不来找你,你以后若是有机会见到冰凝,请帮我们好好照顾她。”

走往前厅的路上,冷岩牵起了冷夫人的手,他一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牵她的手,“夫人,也许这次他们并不想放过我们,夫人不如……”

还未等冷岩说完,便被冷夫人抢接过去,“不要,我不会离开你,我们说好要生死相依的。”

生死相依,冷岩听到这四个字,脸上露出了微笑,眼睛却早已湿润,“好,不分开,永远。”

走进主厅,便看到一个阴翳的人站在厅里,冷岩上前作揖,“江盟主,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冷门主,真是好大的架子,我来了这么长时间,才等到冷门主。”

“是药炉出药的时间到了,所以走不开,还请盟主不要见怪。”

“冷门主,多虑了,我只是和冷门主开了个玩笑。”随即,脸上便露出了让人难以琢磨的笑容,“冷门主,听说前几日有个少年来你这里了?”

冷岩一听,好像是来寻少年的,不知道这少年如何与江歇这人扯上关系,但是少年已经换脸,已不是原来的他,如果说出少年,也无法证实是江歇所要之人,如果不说……

“冷门主?”

“江盟主,确实前几日来过一个少年,不过几日前他已离去,是他的一个朋友过来接的他。”只能说出少年来过的事,如果不说,江歇询问门下弟子也可获悉,少年去密室之前再未见过任何人,至于他何时不见的,谁也不知道,江歇一直派人监视,有马车进来自然也是知晓的,可以说出来,混淆视听。

“走了?是什么样的人接他走的?”

“是个少年,看似是富家子弟,这个少年来的时候,也说自己是富家子弟被匪徒抢劫追杀才误入谷内,他俩应该是兄弟吧,长得有点像,我一向对外事不感兴趣,所以也没多问。”

“来人,带谪医门两个弟子过来。”

见江歇要询问别人,冷岩怕弟子说了不该说的,便阻止道“怎么?江盟主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想多了解些情况。”江歇带着一脸晦暗不明的笑说道。

这时,有两个被吓破了胆的弟子被带进来,他们和师傅一样很少关注外事,很少出谷,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就吓坏了。

“你们可有看到一个少年离开?”此话一说,空气静了一会儿,这两个弟子根本没听进去对方在说什么,只是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还是没有?我要听实话。”

“有个……有少年在此治病,是刀伤……不过前几日便离开了。”他们只知道有好几天没看到慕知白了,并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得,所以也觉得应该是离开了,但是具体怎么离开的,他们哪里知道。

听到此言,江歇便多少信了些,看到两个徒弟的表情,就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说假话,“冷门主,今日得罪了,只是此人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想多打听一下他的消息,但是看来这个来到谷里的少年应该不是我要找的。”

“无妨,无妨,盟主寻人心切,可以理解。”冷岩现在只想马上送走这尊佛,他的气场仿佛分分钟便把谪医门夷为平地。

江歇四处打量了一下谪医门,刚才来的时候急于找人,并没有太多注意这里,这江湖中的门派早已尽数归于他门下,唯独这谪医门不识抬举,如果谪医门归顺于他,他今日又何必来这一趟,从此以后这江湖便完全是他一人的天下……

“冷门主,这江湖门派已尽数归于我囊中,门主就没想过也找棵大树靠一下?”

“多谢江盟主抬爱,只是我散漫惯了,不喜江湖之事,所以……”

“冷门主,是想拒绝我?你要想清楚,你是想主动归顺还是让我帮你一把?”

“江盟主何意?”

话音未落,江歇便用一把利刃直戳冷岩要害,手起刀落,动作何其之快,让人始料未及,“既然不懂,就换一个懂的。”

冷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倒在自己面前,她如疯了一样,向江歇冲过去,“我要你血债血偿”,冷夫人手里藏了一种毒药粉末,向江歇撒去,江歇迅速反应,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口鼻,手无缚鸡之力的冷夫人哪里是江歇的对手,随后便被他狠狠扼住了咽喉,没多久便也殒命。

“看来这谪医门就没有明事之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然后转身离去,对身边的属下说道,“做得干净点。”

他离开主厅时,这谪医门若干人等,全部都被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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