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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气好像认定徐夫人和小公子已经死了。万世泽悲怒交加,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他这心理素质和墨绮薇比差远了。

墨绮薇丢失要命的证据都没晕过去。

万世泽晕倒,场面便由墨绮薇控制了,她命令弓箭手包围徐夫人的小院。

说是徐夫人与小公子已不幸遇害,万不能再叫凶手逃走。

这些弓箭手用的是重弓,射出的箭威力可是不一般。

如果我中一箭,能把我穿透了钉到墙上。

他们臂力与常人不同,必定挑选过、且进行过严格的训练。

万绮薇想让我万箭穿心,这样就算徐夫人和小公子还有口气,也注定活不成了。

我帮助徐夫人的身体从产后虚弱中恢复,让她抱着小公子开门,站在门口。

徐夫人吓得腿软,根本抱不动孩子,更是一步路也走不了。

她没见过这种场面,我理解,于是打开门,让她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从院门外能直接看到客厅里的她,她好端端的,门外的人立刻喊道:“是徐夫人!”

我抱着小公子站到门口,孩子虽然睡着,不过正在做梦,小手在动,也能看出这是个活孩子。

门外有万世泽的人,见到徐夫人和小公子还活着,立即摇醒他。

“城官大人,您瞧、小公子还活着哪!”

“是啊,徐夫人和小公子没事,您快看。”

万世泽幽幽转醒,墨绮薇攥紧拳头,她若此时下令放箭,外面的人可都看到了,徐夫人和小公子活着,她忍了又忍,没有下令将我们一起乱箭射死。

徐夫人见万世泽醒了,她也有力气了,哭得梨花带雨,奔出院子扑进万世泽怀里。

我和她悄悄说好了,她扑进万世泽怀里便先发制人,哭诉着她刚刚发恶梦,从梦中惊醒过来,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喧嚷,吓得她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

结果有人狂砸院门,更是一脚踢开门带着一群人闯进来。

她被吓坏了,以为府上来了歹人,躲在屋里不敢吭声,幸好有我在,才阻止了闯进院中的歹人。

谁料吵嚷的人更多了,她产后虚弱、惊惧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醒过来,又听到墨绮薇的声音,说要放箭射死屋里的人,她更怕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夫人要射死她们母子。

而我劝她冷静,先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再说。

于是我打开房门,见院外有万世泽和他的手下,觉得这是场误会,她就跑出来了。

她生得虽不算倾国倾城,却有惹人怜爱的气质,刚刚生产完的脸上还有些憔悴,被吓得花容失色、缩在万世泽怀中,好像那受伤的幼兽。

万世泽刚纳她为妾不久,又是给他生出儿子的功臣,对她正是百般心疼爱护的时候。

听说他晕倒之后,墨绮薇要射死屋中所有人,不免生出几分怒意。

墨绮薇是吃惊的,不是因为徐夫人活着,是因为她看到我安然无恙。

看来她对那些人的巫术信任度很高。

没想到他们会失手,百分百相信我已经变成安大侠那样的噬血怪物了。

万世泽质问她为什么要派弓箭手来?

万一徐夫人和小公子还活着呢?

她是不是想将他们一并射死?

他的夺命三连问,让墨绮薇也有些措手不及。

她还没弄明白我为什么没有发狂。

安大侠在凤来客栈咬死三个人,当时也有人阻拦,还被打成了重伤。

我的武功比安大侠高,徐夫人满院的人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在发疯的状态下。

我猜墨绮薇这次给我下的咒比安大侠的更狠,可能是‘速效’款。

用不了等几天,24小时内就见效。

她的人又听到徐夫人尖叫,便断定是我发疯了。

毕竟满院的下人中,还有谁能惹得徐夫人大声尖叫?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把她保护得跟国宝似的,一只苍蝇都别想靠近她。

墨绮薇想解释,说了句她以为屋内的人死了。

但万世泽紧接着又问,她凭什么这么认为?

怎么肯定的?

就因为徐夫人发恶梦叫了一嗓子,她堂堂城官夫人,便以为全屋的人死绝了?

若是这么说,的确是牵强,墨绮薇没办法解释关于我的问题,她原本的计划是将罪责全推到我身上。

可我现在正常得很,又保护了徐夫人和小公子,怪我什么呢?打晕了闯进院的婆子家丁吗?

屋里的丫鬟、奶妈这会也冲出屋子,跪在万世泽面前请罪,说她们听到有人像要抄家似的闯进院子,吓得不敢露面,没能保护好徐夫人,请万世泽责罚。

我收了‘气’网,院里地上的人立刻爬起来,家丁手里拿着棍棒,那些婆子各个人高马大,身体强壮。

这样一群人冲进院,可不得把柔弱的徐夫人吓坏了!

万世泽脸色难看,斜了墨绮薇一眼,从这一眼中不难看出,他对墨绮薇的心思不是一点不知情。

他们要干嘛我并不关心,抱着小公子坐在客厅里喝茶。

万世泽没罚徐夫人院子里的人,奶妈跑回来抱过小公子向我道谢。

冲进徐夫人院子的那些人却是难逃重罚,就算他们是听命行事,倒霉的还是他们。

弓箭手撤了,万世泽安抚好徐夫人,赏了吃喝用戴,叫人照看好她,刚生产完需要休息,赶紧扶她回屋歇着别吹了风。

完事他叫墨绮薇去了书房,两人关上门单聊,身边的人全退到院外,没人知道他们俩说了什么。

下人们散了,我便走出院子,到外面转悠。

正巧碰上墨绮薇身边的婆子,好像还是她的奶娘?

她见到我气不打一处来,可她拿我没办法,她打不过我,又治不了我的罪,我大方从她面前走过,她在我经过时,朝我淬了口老痰。

玩不起开始玩埋汰的了,我也不是大度的人,扬沙子嘛、谁不会?

我运功让‘气’外溢,如同一阵风,且是有目标的风,裹着那口老痰刮回她脸上。

她气得尖叫,没忍住脾气上来扇我。

她是墨绮薇的奶娘,最得信任的老仆,平时在府上作威作福,可劲儿地欺负小丫鬟,没有哪个丫鬟婆子敢和她对着干。

顶嘴都不敢,徐夫人身边的婆子见了她,顶多就是沉默,不与她对话。

估计是没受过这样的气,脾气愈发像主子,却没有墨绮薇沉得住气。

有往来路过的仆役瞧见我们俩在‘过招’,都不自觉放慢了速度,在脑袋不转的情况下,斜着眼瞧热闹。

我要是能让她扇着脸上,那我的异能、武功全白练了,直接吊死得了。

这次我没动手打她,只是及时闪身,避开她的攻击。

但她是真下力气,抡圆了胳膊要抽我,结果使劲太猛,没打着我不说,还把她自己的腰给扭了。

这一下挺严重,她岁数也大了,立刻便不能动了,捂着腰连连喊疼。

有懂事的小丫鬟赶紧过来搀扶她,她是一点不敢动了,疼得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人搀走,我继续逛花园。

“暗七。”满园鲜花争奇斗艳,花丛中忽然传出一声轻唤。

暗卫一般没名字,有也是随便取的,跟狗剩子差不多。

重名的情况非常多,所以我没以为这声唤是叫我。

“暗七!”声音加重了一些,可能是看我要走远了,有点急。

“谁呀?”我驻足望向花圃,那里藏着一个人,但光看生命能量团我可认不出他是谁。

“是我。”一个黑衣人冒头,扯下面巾,露出真面目。

“……影一?”这回轮到我震惊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老同事,而且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死了还不止一、两年,死很久了!

“走,去那边说。”他指的地方是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开了一树花,乱花丛中很适合藏人。

我们飞身上树,蹲在两根枝子上藏好身形,然后开始对话。

当然这个对话不是用嘴,是手语。

白天光线好,我们距离又近,没什么手势是看不清的。

原身老板不光有暗卫,也有影卫。

真正的‘贴身’保护,我们暗卫不是在屋顶就是树上、要么在车底。

影卫却要贴身保护主子,影一是影卫中的佼佼者,是原身老板身边的‘一哥’。

但他早些年随老板出行的时候为保护老板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不过说他死了的是老板,我没亲眼见着。

训练营时期,大家都蒙面,可时间长了,总有人能琢磨出不用看脸就记住一个人的方法。

比如嗅觉灵敏的人就闻气味,观察仔细的人就看鞋码、身高、骨骼等等信息。

影一是后者,他那眼睛跟扫描仪差不多。

专测人体数据,在没有现代仪器的古代,他就是黑科技。

除非我在成年后能长高几厘米、或矮上一截,才会让他判断失误。

我们俩在树上比划许久,比划完分别跳下去,一前一后离开了花园。

回到我们住的下人房,屋里又闹上了。

小娇在说‘不行、你走’,另一个女声喊着说‘我不,我就不’。

这声音我认得,是腾雪国尊贵的公主殿下。

宫女太监在屋外排成两行,见我回来,表情可精彩了。

有得意的、有轻蔑的、有不怀好意的。

我谁都没理,只挑上次骂过云舟的那个小太监,走上前甩了他两记耳光。

他被我打懵了,那是种蜗牛被乌龟撞翻,根本来不及看清肇事者面目的懵。

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迈步进屋。

屋里堆着好些玩具,公主殿下此刻被小娇拦着,云舟站在床上,小娇拦着她,正是不让她靠近云舟。

公主抱着一套衣服,大红的颜色,她自己穿的也是红色……喜服?

再看她抱的那套,明显是男款。

云舟见我来了,马上问:“夫人,打她?”

云舟不会随便打人,他要打人之前会问过我,我允许了他才会出手。

除非是生死关头,来不及询问我的意见。

他用的是疑问句,也就表示是他想打公主,不是让我打。

“嗯。”我还在想刚刚和影一交流的事,随口应了声,走到一旁的桌前端起茶碗。

云舟从零食口袋里抓了把花生,两三颗、两三颗地扔公主。

他是用了点内力的,花生打到公主身上跟石头差不多。

“啊啊啊——他打我!”公主连连后退,用怀中的喜服挡住头。

外面的宫女太监冲进来,护着她往外走。

那被我打过的小太监还想找我算账,可他只要往我这边走一步,云舟便会重点攻击他,他出门的时候不止脸肿,额头也破了。

一大群宫女太监,没人能抵挡住云舟的花生子弹。

他们护着公主逃走,狼狈不堪、皇家颜面尽失。

“本宫还会回来的——”公主走远前,扯着脖子回头吼了一声。

“滚蛋!!!”云舟跳下床,跑到门口扔出最后一把花生,并回吼道。

“谁教的?”我从没教过他骂人。

“跟那些仗势欺人的怂货学的。”小娇掐着腰,气得俏脸通红。

“安总,您看、您前脚刚走,她们就搬来这些,说是聘礼,要招云公子当驸马,呸~谁稀罕,我拦着、她就叫我滚蛋,一连吼了好多声,云公子就记住了。”

“这腾雪国的公主,文雅啊、真是文雅。”我坐下喝茶,云舟和小娇把屋里的玩具往外扔,全扔到了院子里。

云舟这次发的脾气不小,不知道是什么刺激到他了。

我忽然想起他那几次失败的订婚经历,他可能对成亲有……PTSD?

不对呀,他天天喊我‘夫人’,身边的人早就给他解释过夫人的意思了。

或者是他对喜服过敏?

毕竟我们天天顶着夫妻的身份生活,却从来没拜堂成亲穿过喜服。

云舟很生气,到晚上还在生闷气,我允许他抱着肘子睡觉才哄好的。

小娇一方面气公主无理取闹,一方面又担心我们得罪了腾雪国皇室,今后不知会怎样。

“怎样?变强呗。”我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徐夫人为感谢我第二次的救命之恩,又派姚妈来送钱。

我喜欢她这样的人,没有虚的,全是实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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