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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见他手持了双刀,气势提了一倍不止,刚要集起精神小心应对,却看李若邻赶至身前,原是另一边交战已落入己方掌控。

李若邻说道:“莫担心,容我前来助你。”季夜虽也不甚紧张,但心头仍是一暖。

那人见季夜来了帮手,但看年纪却是个比这小子还要小些的女子,样貌还如此清纯娇美,歪心思顿生,心想若是将眼前这小子杀了,再把这小女子掳回山里,岂不是美哉?眨眼间双刀齐出直砍两人面门。

季夜李若邻两人齐齐出剑对上单刀,竟有些说不出的默契。那人见一击不中,左手单刀化剑直刺季夜面门,右手出刀横砍李若邻脖颈,用的正是方才对孙正那招。殊不知这右手乃是虚招,想的正是半路急转击她手腕卸她手中剑,他可不愿真对其下死手,生得如此标致的女孩儿若是头就这么被砍下来,那可当真是万分遗憾。

却不想季夜何等反应,未等那人左手刀指至面前便侧身避开,同时右手抛剑转至左手,出剑挡在那人刀刃路径之上,但李若邻也抬手立剑,两人剑身交至一处。

而此时那人变招直拍李若邻手腕,李若邻本要反手应对,剑身却被季夜所挡,就此滞了一下,手腕被那刀身一拍,手中剑应声脱手飞出。

李若邻捂着被拍得涨红的手腕,扭头对着季夜睁目怒吼道:“你这是做甚么?”

“我。。。”季夜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他自小练的都是这见招拆招的功夫,讲的就是有招必拆,见机行事,却从未有两人共同对敌的先例,这一挡全然是下意识为之。

他本要想解释,却看那姓田的已双刀齐至朝他猛攻而来,眼下也来不及再开口,手腕翻转缠向面前双刀,两人就此缠斗起来。

李若邻在旁一揉手腕调整内息,也上前相助,双掌齐出攻向其上中下三路,使的正是那日对付季夜用的落英掌。

那人不慌不忙,腾出右手刀斩向李若邻双掌,却没想这上下两掌尽是虚招,半路便已回手,姓田的两刀斩空,说不出的难受,但看这对面女子第二掌回手,转身又是一掌拍出,直指他右胸之处,眼下只得出刀直刺她掌心。

但手上刚要有所动作,季夜见李若邻又用出她那第三掌实掌,立刻出手笼罩缠上那人右手刀身。

那姓田的眼看以单刀阻挡无望,但又不能真不管不顾任其掌击,万一这第三掌不是虚掌,岂不是真要败在这两人手上,但看这小美人儿手掌玉璧般娇嫩,若是拍上胸口,想必也是有如抚摸一般。

心里一番纠结,还是下意识的抬起手臂来挡。

说时迟那时快,李若邻第三掌拍在其小臂之上,那姓田的受巨力冲击,倒飞出去,留下好长一道深刻痕迹才堪堪站稳,但整条小臂也已脱力,摇晃着垂于地面。

姓田的暗叹一口浊气,他也未想到这年纪如此小的女子竟有如此武功在身,转头看了一眼其余的弟兄仍在僵持,短时间也拿不下镖队,甚至已有些伤亡,虽颇有不甘但此时也只能退走,只是可惜了这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大鱼。

原来在那潞城中早就有他派出的探子,自镖队昨日进城时便被看到,上山传出消息,一行人早早在此必经之路埋伏,待他们行至近前,猛拉早已布置好的麻绳,前方货马皆被绊倒,再从两旁窜出,自是杀了个措手不及。

那姓田的长吸一口气,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放在嘴中吹起绵长响亮的口哨,其余的匪寇听了,与他逐渐呈抱团之势急急退走。

眼下危机虽解,季夜四周望去,原本二十多人的镖队死伤有一小半,满地的残肢断剑,血流满地,真谓是满目疮痍。所幸马车与所载货品未曾有损,只有在前的几匹马因被麻绳所绊受了惊吓。

还未等季夜有何感怀,人群之中霍燕冲出来哭喊一声:“爹爹!”随后扑倒伏在霍青尸首边,看着他满口鲜血的死状嚎啕痛哭。

匪寇来犯时,她被几位伯伯护在身边,并未看到他爹霍青被那领头之人用单刀捅死,这会危情已解,兀然看到他爹尸首,正如晴天霹雳一般。其幼时母亲便遭歹人所害,自小是由父亲带大,常年随着镖队行走南北,与他父亲感情尤为深厚,此番遭难,人已快要晕厥过去。

镖队其余人也走至霍青尸首前默不作声,都不知这今后是作何打算,而霍燕哭过一阵也没了力气,声势愈小转为抽泣。

孙正转身冲二人躬身拱手说道:“季兄弟,李姑娘,想不到您二人年少就有如此武功,想必多半是出自名门正派。今日我福威镖局此次遭逢大难,多亏有您二人出手相助,才使镖局得以保全。今后若有用得上我和镖局之处,尽管言之,孙某不论五湖四海,定当做到。”

季夜和李若邻微微欠身,拱手回礼。李若邻说道:“孙大哥言重了,我俩人跟随镖队,又哪有隔岸观火的道理。”

她话说到一半,霍燕已停了抽泣,她直起身来看向孙正打断道:“镖局?何时你已能代表镖局了?我既没死,这福威镖局就还是姓霍,又哪来的向他人随意许愿的道理?”

眼前的霍燕突然变得陌生起来,想来是因为突生变故,受了刺激。

孙正皱起眉头说道:“我是代表不了镖局,可这不是因为他们是我们镖局的恩人吗?”

霍燕双眼微眯质问道:“恩人?他二人如何算是恩人,若不是他们从潞城一直拖延,故意来迟,我爹爹又怎会被歹人所害?说不定早就与那群歹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在旁看着待到合适时机便出来装英雄,博好感,背地里打的还不知是什么算盘。”

此话一出,于季夜和李若邻听来极为刺耳,心中又急又恼,但转念一想他二人若是不在城中拖延,又不上山去看那石窟,只消上午巳时中便可赶上镖队,若是那样的话,恐怕霍老汉也就真不会死了。

想到这些,两人都有些愧疚不安,相互对视一眼也面露难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出发前霍青便说好,收了银子不必二人看护,于理来说此事确是与他二人无关,但于情来讲,却又不尽然了。

其余人对霍燕所言也并不相信,实际细想一番便知,若季夜二人真与那对匪寇有所勾结,那为何方才不将他们一锅端了,好分了财货逍遥而去,而是佯装将那领头之人打跑,留在镖队中装英雄?

但看霍燕这般歇斯底里,剩下人也并不有违于她,只是心中都在盘算着今后镖局何去何从,以及这趟镖还能否护完,能否拿到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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