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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移轻咬下唇,微眯着眼睛反问道:“那现在落在你们手上,和大殿下又有何区别?他们手下的那些人,有哪个不是像鬣狗一样等着分一杯羹的?”

季夜见她竟也暗指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虚,以她何等倾城貌,作为男人若是半分心思没有就是扯谎了,忙着解释道:“你这是何意呀,我自然是和那些登徒子不同,怎会有那些龌龊想法,至于三殿下么,那我便不知了。只不过以他方羽神明之姿,逸群之貌,不论如何也比大殿下强上许多了吧?”

这话倒是逗笑了林星移,她轻哼着讽刺道:“你的意思是,就单凭了他倾世样貌,便可顺利在大殿下手中抢过帝位了?”

季夜被她问得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先前只想着去到宫里抢出圣女,可也没再想过之后该有如何打算。

良久还是林星移轻叹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以我此等身份,命途又如何能握在自己手上,无非就是做个玩物等着老天勾画罢了,若我所记不错的话,公子应是姓季吧?”

这下反倒是季夜如同了个哑巴般默默点头。

林星移抿起樱唇,玉手扶贴着飞红双颊,此刻的她彷佛不再是那日殿上冰雪出尘的圣女,而是和寻常的羞涩女孩毫无二致。似乎是鼓动了极大勇气才说道:“那可要拜托季公子,也和三殿下说说,今日在圣祠所见,可切莫对他人讲起。”

季夜见她竟主动提到,答应道:“自然不会,只是我也没看明白,雪帝那时,正对你做着何事?”

他季夜一介纯的不能再纯的初哥,同女子唯一的肢体接触恐怕就是那日苏不予抓他手掌了,他从其余人那听来看来的经验倒是有些,只不过像方生那样的举动倒是第一次见,故而有此尴尬荒唐一问。

林星移眼中惊慌闪过,双手并拢捂住嘴巴,两颊更是如红霞满天,又变回了哑巴不答。

季夜见说错了话,道了声歉怀揣着尴尬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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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方云对宗室大臣宣称是从别国偷偷潜入几位高手,暗杀了雪帝方生和圣妃林月出,又将圣女和二殿下掳走,被掳的二人眼下生死未卜,正在雪国全境展开追捕,而雪帝身侧贴身太监江公公也在证实此事由他亲眼所见,所言非虚。

哪怕群臣以及后宫众有所怀疑,但雪帝的尸首就躺在崇政殿内,而二殿下不知所踪,三殿下也无人在意,已然是别无选择,只得接受他所说。

故而方云顺利的将豢养死士放进城中,扩入禁军之列。而所谓追捕也给了方云封闭全城,搜捕方羽几人的机会。

只是方云手上一无玉玺,二无圣女,无法服众即刻登上帝位,于是这几日四方清洗,对于在事发前就站队于他的,大力提拔重用,又除灭了两家仍不低头的老臣,杀鸡儆猴。

这样一来两日间方云占据皇宫,掌控上京全城,就算无法立刻称帝,与夺位也无异了。

他暗中找了工匠仿制起玉玺,也做好了到时候找个身形相近的女子假扮圣女的准备,毕竟世上也无人见过圣女样貌。

与之同时,季夜心心念念的李若邻仍是住在宫中,此番震动没对她产生半分影响,听的是方云的那番说辞,也不知季夜已回了上京,甚至还进到宫中亲历一场争斗。

而自李若邻亲口答应回羽国便成婚之后,李萧瑟曾对她几次求索,但都因还未成婚遭拒,如此没过几日,李萧瑟便搬离了二人原本靠得极近的住处,住到了大皇子方云院内,两人就此相隔甚远,也不常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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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晨间,方云带着智能,以及数十亲兵登上桃花渚,将明月楼团团围住。这两日他得了消息,说张家老爷张玉衡遭人在家中杀害,而他张家事前就变卖了各业家产,就连张府也将仆人家丁尽数散去,人去楼空,包括张家小姐张雪凝也不知所踪。

而明月楼被城中的另一大户以天价接手,故而其中姑娘们仍在,对她们来说只是改换了东家,毫无影响。

当天张雪凝托潘娘给叶向晚带来了这消息,如今明月楼改换门庭,叶向晚也是急着要去找张雪凝,但还是被潘娘好说歹说暂且拦下,说现如今外面出了大事,小姐他们也在各处躲藏,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她也不再待在这明月楼当什么老鸨子,到时候带着叶向晚一起再去投奔小姐张雪凝。

再看桃花渚石桥上,正有一男子步履摇晃着缓慢前行,其一副书生扮相,却是喝了个大醉。

方云心急着登楼,本想着一个醉鬼,越过不去理他便是,可那醉酒人身子一歪竟撞上方云,这一下虽不重但却引得他十分不悦。

谁料那醉鬼竟抢先刁难,嘴里胡乱不清地念道:“你这人谁,看不出吾乃是读书人,竟不让路的么?”

方云搭他肩膀将定在原地问道:“那你可知我是何人?”

醉鬼仍如个不倒翁般摇着,伸出根指头来点着方云迷糊道:“连宫里殿下的女人我都睡过,又管你是何人?再者待我日后踏上金銮殿,考上状元,就算是当今皇帝也得高看我一眼,你今儿个得罪了我,皇帝老儿定要摘了你脑袋,再挂到城门上去。”

他这番话何等放肆,方云只当他是满嘴胡言乱语,不由怒极反笑,也不再多说,运起内力右拳击出打上醉鬼喉咙。

这醉鬼毕竟是年青男子,不似林月出那般当即身亡,但也就此昏死过去落入湖水之中。

方云头也不回,转身踏入明月楼中,身后兵卫紧随其后。

不多时间湖中浮起一物,正是醉鬼被淹死的尸首,再看其面容,不是别家书生,正是孔修文。

那日孔修文携着霍燕离开苏不予的小院,两人先回了镖局的住处取了家当物品和最重要的放药散的罐子,担心着镖局的人再追来,赶快离开。

两人就此随意找了处偏僻院子,孔修文倒也是不挑住处,只是一进了屋子就疯了似的向霍燕要那个罐子。

孔修文药瘾发作时何等的温柔迎合,霍燕根本无从招架,几回合便败下阵来,事后孔修文得以放肆服食。

于是两人度过了疯狂的七日,没了他人影响阻拦,也不用再顾忌被人发现,自此夜夜笙歌,何等逍遥缠绵。

但七个日夜过去,那罐子里的药散终有尽时,霍燕别无办法,换了黑衣再潜入张家,只不过她可不再像上次那样好运,非但没找到什么装着药散的罐子,甚至撞上点苍上人一掌拍死张玉衡。

回来后见她手上空无一物,孔修文失落至极,对她的态度也是急转直下,但孔修文此刻也没了将霍燕赶出去的底气,这两日间只得狂饮烈酒以求沉醉。

到了今第三日清晨,孔修文瘾发作实在难忍,思来想去之下也只得再回明月楼去找苏不予了,但前几日发生那些事,他下着万分的决心,哪怕是跪地磕上一万个头,只要能再回到她身边也在所不惜。

因着喝了一夜的酒,孔修文跌跌撞撞走到桥上,可还未踏进明月楼,就遇上了方云。

只是孔修文到死也没想到,面前的这位便是他口中经常念起的殿下,甚至多半还会是今后雪国名正言顺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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