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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李蒙深谙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的道理,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纠结,一挥手,喝令手下们杀上前去。

都是海鲨帮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四周的蒙面人甫一发动攻击,但见一股股气劲穿空而过,贯击虚空,狂暴的气劲宛如长江泄洪,又似瀚海雷霆,疯狂冲击中心的峨眉派弟子们。

定真师太刚拔剑而出,对面的红衣老者已经率先将她锁定,身体飘出,像是一团火光,双掌猛击定真师太。

咣!

赤红色火光,正面与定真师太的剑气碰撞,只听到一阵嗤嗤声,就见浓烟冒起。

定真师太的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着,被焚出一口大洞,火焰掌劲穿过大洞,继续袭击定真师太。

硁硁两剑,定真师太快速舞动长剑,一阵火星翻飞间,定真师太踉跄着后退,老脸一阵发白。

“燃刀手,你是日宗的孙闻?”定真师太惊叫一声。

江湖上但凡有名有姓的高手,一般都会有自己的看家绝技,外人很难模仿得来。

类似火焰掌法的武学,在江湖上并不常见,而能将火焰掌法用到如此境界的高手,更是难得一见。

因此定真师太很快就联想到了红衣老者的身份,也明白了对方为何会出手。

之前在西湖楼外楼,被杀死的日宗弟子孙剑通,正是‘燃刀手’孙闻的亲孙儿。

多年之前,孙闻的儿子儿媳就双双死在了仇家之手,只有孙剑通一个宝贝孙儿,结果还被峨眉派乱剑杀死,定真师太瞬间明白了今日的一切。

但她没有任何理解孙闻的意思,反而朝着李蒙怒吼道:“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为了一己之私,枉顾师门恩义,拔剑相向,必定不得好死!”

回应她的乃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火焰掌,灼烧虚空,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复被燃烧,以至于所过之处,像是一条恐怖的红色火龙,席卷大地,无坚不摧。

所散发出的内力,分明已经达到了极武第六重,还要胜过全盛时期的定真师太。

定真师太咬着牙,脚踩地面,冲出的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双手前伸,长剑在前,随着急速旋转,剑光迅速在空中画出了一个白森森的漏斗剑气,连人带剑激射向前。

正是峨眉派绝学,天地双杀九九八十一剑中的绝杀式。

轰!

火焰掌劲四分五裂,定真师太的剑势稍稍一阻,又杀向前去。

不少峨眉派弟子士气大振,然而就见孙闻冷冷一笑,同样扑杀向前,双掌连推三次,掌劲一次比一次雄浑爆裂。

第一掌就击溃了定真师太的漏斗剑光,第二掌紧随其后,砰的一声,定真师太迅速倒飞,长剑脱手而出,仿佛被急速奔驰的火车头给撞了一般。

然而第三掌的速度更快,竟然追上了被击飞的定真师太,又一次毫无花假地狠狠击在定真师太的胸口。

“噗!”

一口带着热气的血雾喷出,定真师太狼狈地翻滚于地,半天没有爬起来。

“全盛时期,你尚且不是老夫对手,更遑论如今身受重伤。老夫的燃刀三叠掌,滋味不错吧。”

孙闻快意地笑道,却没有任何留情的意思,身体一闪,就到了定真师太的身旁,一脚踩了下去。

四周的峨眉派弟子,自顾不暇,根本来不及施救。

事实上,除了跻身龙榜的傅昊剑出如龙,在人群中大肆搏杀外,剩下的峨眉派弟子,几乎都处于劣势。

哪怕修为相当的情况下,这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也不如刀头上舔血的江湖汉子来得果断。

是以不到片刻,峨眉派便相继有一位又一位弟子倒下。

李蒙等三大一流高手,全力围攻傅昊一人。

傅昊不愧是峨眉派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身法游移,剑光如虹,招招致命,俨然将峨眉剑法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死!”

眼看师弟师妹死伤惨重,傅昊杀红了眼,人影一闪,从其中一名一流高手身旁闪过,后者瞪大眼睛,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傅昊剑势不绝,一个大回环使出,剑光又笼罩了海鲨帮的第二位一流高手,一声惨叫,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李蒙没想到傅昊的武功如此之强,大意之下痛失两大臂助,却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唯恐步了前两人的后尘。

傅昊没有追击,看了看陷入险境的周黛如,又看见了被踩得满脸是血,奄奄一息的师傅定真师太,一咬牙,大吼着杀向了孙闻。

“老贼住手!”

孙闻看也不看,朝后就是一记火焰神掌。

炽烈的掌劲瞬间就刺穿了傅昊拼尽全力才使出的剑气,将其洞穿得千疮百孔。嗤嗤嗤的声音中,傅昊活活变成了一个血人,衣服也被焚烧大半,惨然摔倒在地。

惨。

太惨了!

“去死吧!”李蒙从侧面杀出,使出了天地双杀九九八十一剑,长剑怒切傅昊的腰部,要将其腰斩。

“师兄!”

“不!”

傅昊为人质朴,对待师傅恭敬有加,对待门派里的师弟师妹同样极为温善,在同辈中极得人心。

这样一个性格宽厚,天资高卓的师兄却落得面目全非的下场,如今还要被人腰斩,如何不让人为之心痛。

纵然是周黛如,艰难避开了几记长剑后,都呆呆看向了那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

前几日苦情花被盗,是这位师兄一力担下了定真师太的怒火,以他所能保护了自己,还宽声安慰她这个偷盗者。

“师兄……”周黛如湿了眼眶,心脏轻轻揪痛了一下。

铛!

一声脆响。

李蒙的剑距离傅昊的腰只差一寸,却被从另一方向飞来的一块石子正中剑身,巨力撞击之下,李蒙的双脚一偏,傅昊顺势就避开了致命一击。

“精彩,真是精彩,你们正道不是一贯光风霁月嘛,依我看玩起狗咬狗的把戏,你们也不赖嘛。”一行人从林中悠闲走了出来。

说话的人是个紫衣少.妇,脸上带着狐狸般戏谑的笑。

在她前方半步,是一名青衣年轻人,面色冷淡,腰悬长剑,正毫无表情地望着现场惨烈的一幕。

紫衣少.妇对青衣年轻人道:“坛主,你刚才那一石子扔得还是太轻了,别人恐怕不长记性。”

青衣年轻人斜睨紫衣少.妇一眼,后者才终于老实一点,讪讪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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