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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因为疼痛,南宫翎眉头紧蹙,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水。

那条蠢蠢欲动的蛇,仿佛被南宫翎的声音惊吓到了,不再蛰伏,吐着蛇信子飞快地朝着南宫翎的方向移动。

凤九倾一惊,旋即反应过来,手中的石块一掷,在空中旋转了一会,不偏不倚地击中蛇的七寸。

黑色的草蛇痛苦地翻转着身子,扭来扭去。

凤九倾见状,松了一口气,天色有些阴暗,看样子即将迎来一场暴雨。

身后的目光过于强烈,她回头便对上南宫翎那双略带关心的眸。

昨夜的种种袭上心头,凤九倾有些不自在的转移了视线。

“你现在伤的严重,我已经给你上了药,等董毅找过来,你再回去休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咳咳……”

南宫翎一开口,便忍不住喉头的痒意,牵扯出一连串的咳嗽,浑身像散了架似的,胸腔更是像被人撕裂了一样。

不一会儿,苍白的脸颊多了几分不正常的红。

凤九倾担心他咳断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眼看要下雨了,我先带你到山洞里休息。”

山东就在不远处。

她伸手将南宫翎的一只手挂在她的脖子上,用单薄的身子撑着他一步步朝着山洞移动。

她吃力地将南宫翎拖进山洞,在附近洒了一些药粉,避免蛇虫鼠蚁的光顾。

又急忙出去将死透的草蛇捡回来。

然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到外面的林子里找了些干草和柴火。

做完这一切,外面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似有千斤重。

摸了摸额头,和手部的温度差别不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烧。

南宫翎看着她里里外外的忙碌,虽然现在两人身处绝境,那颗心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看她明明动作那么无力,还像个陀螺似的,虚弱地开口道:“先坐会儿吧。”

凤九倾坐在距离南宫翎有些远的洞口。

她总觉着有些不自在,心中有很多疑问。

比如说你为什么要救我?

又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

但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或者说她有点不想,甚至害怕知道答案。

天快要黑了,火折子沁水了,好在还能用。

点燃干草,架上干柴,黑暗的山洞被火光照亮。

她自己穿着湿衣裳,却将南宫翎的外衣架在用木棒搭起的架子上,慢慢地烘。

南宫翎又从嗓子里憋出两声咳嗽,

“别管我,先把你身上弄干。”

凤九倾抿了抿唇,眼睛盯着被洞口的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火焰。

“我没事,你伤得重,昨天……谢谢。”

南宫翎鲜少在凤九倾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不自在中带着些许的赧意,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没事,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

凤九倾一愣,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为何?”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南宫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看着凤九倾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悬崖边上,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跟着跳下来了。

凤九倾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不疼,却泛起了一阵酥麻。

可能有一点雀跃,也可能在庆幸自己没信错人?

当然,其中还夹杂着少许难言的复杂。

没再多问,沉默着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心不在焉地剐蛇。

凤九倾感觉自己的双手很无力,但如果她现在倒下了,他们两个恐怕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处理完蛇,她半干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抬手擦了擦额头,借着洞口滴进来水,将蛇身上的血水冲干净,反身在那堆柴火中挑了一根趁手的,将蛇肉放在火上炙烤。

而她这才闲下来, 伸手摸了摸南宫翎的衣裳。

取下来给他披上,南宫翎微眯着的眼睛睁开,她一抬头便对上。

不知道是因为火光照耀,还是别的什么,她的脸色带着淡淡的红。

“现在条件不好,委屈晟王殿下随便吃点了。”

南宫翎攥住她的手腕,发现她的皮肤烫的有些不正常。

他眉头倏然拧起,严肃中夹杂着一点担心。

“你发烧了?”

凤九倾稍微有些迟钝,动作缓了片刻,才挣脱他的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发烫。

这点温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倒是给她垫背的南宫翎,从内到外,看着都不太好的样子。

“无碍。”

南宫翎却并不放心,眉间的褶子都快堆成一座座小山了。

他有些强硬,道:“坐下。”

凤九倾的动作稍微有些慢,瘸了一条腿的南宫翎便挣扎着非要站起来伸手去拉她。

他的腿伤得很重,再折腾,就真的断了,到时候神仙也没办法了。

凤九倾急得大吼,“你干什么!”

上前一步,摁住他的肩膀,好不容易接上的,可别让她白费功夫。

南宫翎态度强硬,“坐下!”

这还是她第一次从南宫翎这张冷脸上看到孩子气,凤九倾新奇又无奈。

她坐在南宫翎的旁边,靠在身后冰冷的石壁上,冰冰凉的石头,让她觉得有些舒服,忍不住喟叹一声。

不自觉地便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就好像睁不开了似的,眼皮越来越重。

南宫翎扯下盖在身上的外袍,伸长了手臂,披在凤九倾身上。

忽然被一片温暖笼罩,凤九倾将袍子裹了裹,彻底陷入了沉睡。

半夜,火堆已经熄灭,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呻吟。

南宫翎倏然睁开眼睛,凤九倾的呼气声好似被堵了的风箱又沉又闷,。

听到她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忍着疼痛,南宫翎拖着受伤的腿靠近凤九倾,侧耳细听。

方才靠近,便感觉好像靠近了一块火炭,烫得他耳廓都跟着发热。

“水……水……”

凤九倾好像一个在沙漠里行走的旅人,就在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缺水而亡得到时候,一阵腥甜的涓涓细流流进了她的嘴里。

虽然味道怪怪的,但她管不了那么多,咕嘟咕嘟地汲取着这稀缺的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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