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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城主府的护卫们便开始大刀阔斧的动起工来,奉命修建小舍一事,当即被提上了日程。

城主府的护卫们,每个人都很卖力,因为他们身边是安北侯的新坟,更因为他们每个人心中,对南若寻充满的无限敬意与爱戴。

这是他们能够为眼前,这个曾经给北境边境百姓,带来无上安宁和平的少年,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将一切交代完毕之后,南若苏并没有在望龙山上多加逗留,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望龙山,只留下沈怜冲看着现场的进度。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去理会严自在与武三思二人,仿佛早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严自在二人见状,顿时心如死灰,南若苏的离开,意味着他们二人将在这里,受更大的罪。

他们原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只等着南若苏开口询问了,却不曾想,南若苏居然连他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伴随着腿脚感觉教教我消退,严自在与武三思二人,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在这里坚持多久。

至于被严自在扭断了脖子的那些护卫,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在之前南若苏下山的时候,沈怜冲就指挥留下来的城主府护卫,两人直接埋在了安北侯墓的脚下。

经过来回这么一折腾,等到南若苏再次下得山来的时候,已然酉时,落日斜下西山,黄昏即将来临。

白龙客栈参加丧宴的人,基本已经全数离开了,岳阳正带领着十多个北境边境将士在收拾残局。

回燕楼那些姑娘们,同样已经离开了之前的席位。

不过,她们却并没有离开白龙客栈,而是已经坐在了白龙客栈,那个木质的舞台上。

在她们神色肃穆的演奏下,一曲《长相思》的合奏,瞬间传遍了白龙城大街小巷。

这一刻,许多听到曲子的白龙城百姓,不由自主的顿足侧目,就连岳阳等一众北境边境将士,都被这首饱含深情的悲凉之曲给惊到了,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向了舞台上,正在悲壮演奏的那些年轻姑娘们。

她们每个人都很专注,绝美脸颊上的悲情,并不比任何人少。

站在舞台旁边的少女,同样收到了曲子的感染,眸子间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夕阳余晖下得白龙城,寂静而神秘,这一刻,忧伤悲凉的曲子,道出了白龙城无数人心中的沉重与不舍。

当曲子响起的时候,南若苏恰好来到了白龙客栈不远处,听到声音的他,特意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以免打搅到这一刻独属白龙城的安静。

一曲合奏完毕,他正好来到白龙客栈门口。

他的出现,瞬间让沉浸在曲子余音中的一众边境将士醒过神来,连忙对其点了点头。

南若苏回礼之后,就进入了白龙客栈,岳阳这才从刚刚的曲子中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台上收拾乐具的回燕楼姑娘们一眼,一时间不免心中百味。

就连烟柳之地的这些姑娘们,都知道投桃报李,可作为他们忠命效力的朝廷,却在今早上将军即将落葬的时候,派了严自在与武三思这样的跳梁小丑出来作妖,着实让岳阳心里憋了一肚子气。

“岳将军,辛苦了!”

南若苏来到近前,对着岳阳抱了抱拳,道:“岳将军及众将士对我大哥的恩情,若苏自当铭记于心,日后若有差遣,若苏必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二公子客气了!”

岳阳怔了怔,道:“生前未能护上将军周全,岳阳自知有愧于军神大人,有愧于二公子,二公子能够不计前嫌,岳阳感激不尽,又岂敢再劳烦二公子。”

虽然如今的南若寻,已经被谥封了安北侯,可是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将军一称。

虽然眼前之人依旧是原来那个人,可不知为何,岳阳总觉得眼前的少年,早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现在的南若苏,已经初具上将军的神韵了。

这种感觉虽然很奇怪,但是岳阳的直觉告诉他,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看着岳阳一脸真挚的样子,南若苏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张了张嘴,道:“我哥既然拿你当兄弟,那若苏自然也会拿你当兄弟,兄弟之间无需客气。”

“更何况,我爹此前已经说过了,人之一生,各安天命,有些劫难是避不开的,就像有些经历是躲不开的一样。”

南若苏面色有些复杂,他信得过岳阳,但却信不过其他人。

“承蒙二公子抬爱,岳阳受教了!”

岳阳对他躬了躬身,经过南若苏一席话,他发现自己的确是魔怔了。

现在的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声名狼藉的少年了。

“喂,原来你就是城主府的二公子,那个人人喊打的色魔南若苏?”

突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

南若苏转头便发现,舞台前的少女,正一脸狡黠的盯着自己,似乎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透。

“色魔?”

南若苏嘴角微微一抽,道:“你一个姑娘家,能不能矜持一点,再说了,谁告诉你我是色魔了?”

他什么时候多了个色魔的称呼,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岳阳很识趣的说了句二公子先忙,就直接走开了。

“你难道不知道?”

少女来到他身边,绕着她转了一圈,眼中满是兴致。

“知道什么?”

南若苏一脸无语,道:“我说小丫头,你可别忘了,昨晚要不是我,你可能要在大街上睡一宿,做人可以不知道投桃报李,但却不能忘恩负义!”

说实话,当知道少女来自落霞城之后,他就对少女的身份产生了兴趣,不然的话,他压根不会跟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多费唇舌。

“你说谁是小丫头?啊?本姑娘哪里小了?你再给本姑娘说一句小丫头试试?”

少女一听南若苏的话,顿时怒气丛生,双手叉腰,一副要找南若苏拼命的视死如归架势。

“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

南若苏故意瞟了一眼她的胸膛,道:“哪里小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嘛?”

一句话,直接气的少女本不饱满的胸膛,瞬间泛起了汹涌波涛,看的南若苏忍不住一阵错愕。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玩意儿居然能够瞬间变大。

“啊……真是气死本姑娘了,本姑娘跟你拼了?”

少女瞬间抓狂,反手就将手里的短剑抽了出来,一点都不含糊,径直朝南若苏身上砍去,仿佛真的被南若苏气的失去了理智。

“哎呀,妈呀,杀人了!”

见状,南若苏怪叫一声,直接“噗通”一声钻到了桌子底下。

像是吓坏了一般,蜷曲着身子不断瑟瑟发抖,还不忘向岳阳求助:“岳将军救命啊!”

其实,压根不用他开口,岳阳虽然忙着收拾残局,但却一直都在留意着他,看到此情此景,他虽然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却并没有放任不管。

一道残影闪过,岳阳已然来到了少女面前,伸出双指竟然直接夹住了少女手中的短剑。

只是,岳阳心理有些不解,之前在望龙山上的时候,南若苏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将武三思身边之人的手臂给斩了下来,为何此刻却表现的如此狼狈?

那时候,他虽然没有察觉到南若苏身上的气息波动,但却一度觉得,南若苏的身手肯定不会太弱。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可是行军伍之人,对于人体的结构非常清楚,别看南若苏那一剑看似普普通通,但却想要将别人一天手臂干净利落的斩断,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人体骨骼不计其数,其硬度也不计相同,尤其是习武之人,随着实力的提升,自身防御也会随之提升。

如果是寻常之人,纵然手中持剑,也未必会做到像南若苏那般干净利落,这个道理很简单,就比如一个孩童,你给他一柄剑,他未必就能一剑斩断一个成年人的手臂。

既然能够在武三思身旁充当护卫角色,岳阳不相信,那人会手无缚鸡之力。

当然,凡是皆有例外,如果一个人对于人体构造非常清楚,恰好一剑砍在骨骼链接处,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南若苏手中的长剑,绝非俗物,而是罕见的神兵利器。

可是看到南若苏刚刚的表现,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身怀修为之人,这让岳阳心里有些糊涂了。

“难道是我想多了?”

岳阳忍不住瞟了一眼南若苏背后的长剑,如果南若苏并非身怀修为的话,那么最大的可能就出在他身后的长剑之上。

南玄机贵为曾经的一代军神,想要为南若苏找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并不是什么难事。

短剑被岳阳两指夹住,少女试着往回抽了抽,却发现短剑纹丝不动,感受到短剑上传来的绝对力量,少女当下心中大惊。

尤其是看到岳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让少女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挫败感。

她原本以为在年轻一辈中,除了一身传奇的南若寻之外,自己并不输其他人,却没想到,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实力,连南若寻军中一名副将都不如。

通过岳阳的表现不难看出,他压根没有使用全力,虽然少女同样未动用全力,可短暂的试探之后,她就知道自己绝非岳阳的对手。

此时,一脸后怕的南若苏,已经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有了岳阳撑腰,他已然不在居然少女。

反而一脸得意的来到两人中间,轻轻敲了敲短剑剑身,傲然道:“小丫头,看到没?你连人家岳将军两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一个姑娘家,不在家里学绣花,整天拿着个破剑在外面充什么女侠?”

“也就是你遇到的少爷我宅心仁厚,不愿与女斗,这要是换成了其他人,哼哼,恐怕丢了小命事小,万一被人辱了身子,那可就亏大喽!”

那模样,仿佛刚刚出手之人,是他自己一样。

看到他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气的少女直接牙痒痒,一双充满煞气的眸子死死瞪着他,恨不得直接动用眼神杀。

她想不明白,有何有人明明张了一张英俊帅气的脸,行事作风偏偏如此贱。

尤其是从他嘴里出来的话,简直让人恨不得砍了他。

“呸,无耻、下流、狗仗人势!”

少女顿时被气的脸色铁青,尤其是感受到南若苏肆无忌惮游走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就有种抓狂的感觉。

“我是色魔嘛,无耻下流乃是本色!”

南若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嘿嘿笑道:“当然,少爷我最大的本事,并不是这个,而是御女之道,要不是看你小丫头片子发育不良,入不了少爷的眼,少爷我非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他心里也是一阵嘚瑟:“小样,跟我玩这种把戏,你还太嫩了点。”

尽管,少女之前的动作非常流畅,伪装的也告堪称完美,但是南若苏却在她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气。

他顿时便心如明镜,她只不过是为了试探自己而已,肯定是自己在望龙山上的行为,让她心有怀疑。

然而,他又怎么可能如少女之愿?就连岳阳这种久经沙场之人,自己都能蒙混过关,更别说是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

“流氓、登徒子!”

原本一脸怒气的少女,在听到南若苏的露骨之言,脸色突然“刷”一下就红了起来,脸上的怒气也瞬间消失殆尽。

不光是她,就连岳阳都觉得有些脸红,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为虎作伥的勾当。

看着少女宛如即将熟透草莓一样的脸颊,南若苏不由自主的呆了,尽管只是片刻时间,但却让他脸颊一阵发烫。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在一个,仅仅只有过数面之缘的姑娘面前,屡屡失态。

这一次,南若苏并没有与她顶嘴,因为回过神来的他,害怕自己因为失态而露出破绽,早就已经拔腿溜了。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回燕楼姑娘们所在的方向,投去一个眼神。

直到除了白龙客栈,南若苏依稀还觉得脸颊发烫,伸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将那些旖旎的想法甩出脑海,他这才踏步离开。

岳阳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只好松开了指间的短剑,给少女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多有得罪。”

既然当事人已经走了,他总不能再揪着一个小姑娘不放吧?更何况,如果不是南若苏故意招惹,人家小姑娘至于找他拼命?

只是他不明白,南若苏这是演的哪一出,跑到白龙客栈,就只为了激怒一个小姑娘,而后落荒而逃?

少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收起了短剑,目光死死盯着南若苏离开的背影,忍不住轻蹙娥眉。

岳阳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很快便又张罗着其他人忙活去了。

回燕楼的姑娘们,这时已经从台上下来了,为首一人看向少女的眼神中,居然含有几分羡慕。

其他人则同样盯着南若苏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不管是岳阳以及在场的北境边境将士,还是回燕楼的那些姑娘们,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少女眸子深处,居然露出了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姑娘在白龙城可有下榻之处?”

下一刻,回燕楼的姑娘们已经来到了少女身旁,为首一人笑盈盈的看着少女问了一句。

少女悄无声息的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寸心姐可是有什么事情?”

经过之前短暂的相处之后,少女已经知道,此人便是回燕楼的魁首徐寸心,在回燕楼,大家都叫她寸心姐,少女也就跟着叫了。

她对徐寸心的感官挺不错,徐寸心就像是一位大姐姐一样,接人待物十分随和,最主要的是她为人温柔善良。

徐寸心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标准的鹅蛋脸,薄嘴唇大眼睛,生的如同出水芙蓉般精致,身为窈窕淑女的她,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娇媚气质。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她是那傲人的身材,前凸后翘自成曲线。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她们一起合奏的那首《长相思》,就是出自于徐寸心之手,她可谓是位才貌双绝的绝色佳人。

不知为何,这一刻在看到她的时候,少女居然不由自主想到了南若苏之前说过的话,相比于徐寸心,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小。

“我在想什么?”

脑海中突如其来的想法,把少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生出这么羞涩的想法来。

瞬间为自己这种想法而感到害臊。

“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且在回燕楼住下。”

似乎是怕少女拒绝,徐寸心解释道:“姑娘放心,回燕楼绝非那种肮脏之地。”

由于她们从来不会主动去打听客人消息,徐寸心尚且不知道少女名讳。

“如此,那就打扰寸心姐了。”

少女本想拒绝,可一想到南若既然能够将自己扔在回燕楼,那就说明他肯定跟回燕楼这些人相熟,便改变了主意。

“姑娘说的哪里话!”

见少女答应下来,徐寸心脸上笑容更甚。

原本她还在琢磨,该用什么样的借口软磨硬泡,却没想到少女居然如此爽快,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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