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最快就看洪荒,honghuang.org
如果您还没有登录请点击:【登录】,如果您还不是本站会员请点击:【注册】成为本站会员!

灵府赶在闭坊的暮鼓敲响前,带着瞿氏给打的包袱回到了县衙。

与崔元庭约好的时间是在戌时中,还有近一个半时辰。她先回了住处,将瞿氏给的东西珍而重之地收好。

讲真,她自打穿到这具身体就还没来过“那个”。若不是瞿氏提醒,万一突然“亲戚”来了,岂不要出糗?

骑过马的身体有些疲惫,她软软地倒在榻上看着天棚,体会着有人在身后一直关爱的感觉……

直到英女和阿云端着晚膳进来。

布好晚膳,英女询问灵府有没有换洗衣物要拿去洗,灵府想想晚上还要去牢狱中走上一趟,就暂时不用了。

英女和阿云便退下了。

离戌时中还有一刻钟的时间,灵府便在崔元庭门外不远处的松树下等待。

崔元庭不久便出来了,全套官服在黑夜里显得格外肃然。

二人一路无话来到前衙。何新与另一个叫孟武的差役已候在那里。

何新正当壮年,手上有些力气,又曾跟人学过三招两式,李邺知他感念崔元庭救护之德,便选了他与另一个拳脚功夫不错的孟武一起跟着崔元庭当差。

二人今夜被告知留下值夜,便猜到或有要事。此刻见崔元庭全套官服神情肃然,也立刻打起精神。

监狱坐落在县衙西侧,从大门往左就是监狱的狱门。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围墙是县衙所有建筑中最厚最结实的,墙头上栽满荆棘、刺槐等植物,用途不言自明。

崔元庭一行人来到又重又厚的黑漆大门外,上面照例贴着典狱亲笔画押的封条。崔元庭看了一眼那封条,伸手将其一把扯下——

穿过两重厚厚的狱门,是牢头狱卒们聚会办公的狱厅。

此刻典狱冯驹万正坐在一张方桌前与徐柏兴喝酒说话,旁边还有两个狱卒作陪,在油灯照耀下,几个人都显得面色红润。

冯典狱亲自给徐柏兴斟了杯酒,大嗓门嚷得老远都能听见:“徐兄尽管放心,在我这里好吃好喝,想要什么跟兄弟说一声,甭说别的,就是你想要春畅院的姑娘冯某也能给你弄进来!所以你就在此休息几天,待蒋爷回来,徐兄便可重见天日……”

冯典狱与徐柏兴干了一杯,笑着看他:“那时咱们便在春畅院与徐兄洗尘。”

徐柏兴带着一丝受宠若惊与两分坦然喝了酒。他今日头回进监狱,心里万分忐忑恐惧,这里空气憋闷肮脏,种种可怕的戒具挂了满墙,脚下幽暗潮湿,地面一小滩的水渍,在灯光映衬下很是可疑,分不清是尿溺还是血迹……

他就这样被关进一间牢房,在粘湿嗖臭的草堆上坐了半天,耳听得外面偶尔的脚步声与隔壁犯人神经质的哭嚎,心中更加恐慌不安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

早上他才从自家舒适的被窝出来,有驯顺的老婆伺候,一路春风得意,怎么此时就落得如此地步?

他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这样挨到了中午,狱卒送来饭菜,他吃一口就吐了。

饭是陈的,里面还掺了许多沙子,差点没把牙硌掉。看了一眼那菜,也下不去嘴,可此时又饿又渴,只得忍耐着将就两口,心里泛起了无边的愁苦。

他一时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他好想时光倒流到今早之前啊!

不知道蒋县丞什么时候才能救他出去,也不知道崔元庭这期间还会对他做什么,徐柏兴生平第一次遭此大难,整个精神又钝又沉,一直在愁苦难耐与怀疑人生中反复拉扯。

他一点都不想把这里的空气吸进身体里!

由于太过难熬,他甚至想过要不要一狠心用头撞墙,直接晕死过去,这样也许时间能过得快一点,但最终还是怕疼怕死,抱着腿缩在墙角。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来到他的牢房前,他听见冯典狱大声喝骂那些狱卒,让他们快开了牢门。

“瞎了眼的东西,还不快给徐司佐换间干净的牢房!”冯典狱对狱卒斥声吩咐,又让人取干净茶水给他。

一身粗肉、紫黑阔脸的冯典狱此刻在徐柏兴眼中似光芒笼罩的真人菩萨,他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可“徐司佐”三个字给了他一股支撑,他不能太没有骨架了,否则出去后还怎么做回那个让人羡慕的徐司佐?

于是他克制着对冯典狱表达谢意。从前两个人虽同属蒋县丞手下,却各管一块,并无太多交集。

如今冯典狱如此给他面子,他很珍惜,心想出去后一定好好笼络一番。

冯典狱好言宽慰了他一番,又吩咐狱卒好菜好饭地招待,给他挪去一间干净的囚室。徐柏兴顿觉心中亮堂起来,两间囚室的距离很近,但对徐柏兴来说,已如从地狱重回人间。

冯典狱的一番话也让他放心不少。

在监牢这块地方,有冯典狱出面打点,那是比谁都好用的。想必自己也不会再受苦了,只要耐心等蒋县丞回来就好。

他渐渐放宽了心,倒在干净的铺位上躺着,由于精神绷紧后骤然的放松,他竟还睡了一觉。晚间时分,冯典狱又叫来好酒好菜,放他出来一同吃喝。

虽然仍旧身处监牢,徐柏兴的精神已较之前好了许多,也不觉得这里空气太过难闻了。

他正欲说点什么向冯驹万表示亲近,忽见冯的身后崔元庭在几人陪同下大步走来,顿时便是一愣!

冯驹万是看到他的表情才觉出不对,扭头便看到了县令带着人出现在狱厅中!

他吃了一惊,本能想喝骂看门的狱卒,但想了想还是忍了,转身对崔元庭行礼:“县尊,您怎么大驾至此?”

崔元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坐着凳子举着筷子的徐柏兴,沉声道:“怎么,在冯典狱这里,在押嫌犯竟可以出监,与你同吃同饮么?”

冯典狱心中恼极今日守门的狱卒,恨他们无声无息放崔元庭进来,竟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拿了错处。

他心思转动,抬脸因笑道:“当然不能,属下一直恪守职责,看守囚狱不敢怠慢,怎会让犯人出来?”

“那他是怎么回事——”

honghuang.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