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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这个阿娘做得不好,让你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

“以后没必要这样,母女之间如果都不能够坦诚,这世上还能信谁去呢?”瞿氏望向灵府,“今日我也见到崔县令了,为人还是正派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以后如果有事你不愿意和我商量,就直说,但不要拿话糊弄我、骗我。”

灵府越发愧疚,只能低头:“好。”

她再度摸出那个锦盒:“阿娘……”

瞿氏看她那副小心翼翼又笨拙的样子,觉得也差不多了,便道:“拿过来我瞧瞧。”

灵府闻言,赶忙把银簪呈给瞿氏看。

瞿氏拿起来仔细看了一回,突然“咦”了一声。

灵府忙问:“怎么了阿娘?”

瞿氏没答,起身去自己屋内的妆盒里拿出一支银簪,灵府一看,两支银簪形状大小都是一模一样。

不会吧,灵府心里咯噔一声,好容易买个礼物,还撞款了?

不,不只撞款那么简单,万一瞿氏说“你忘了我有这支簪了吗”……

她会露馅啊!

灵府瞪大眼睛,目光在两支银簪上徘徊。

“这……”

只见瞿氏面露欣喜,把原来的银簪拿给灵府:“你瞧,这两支银簪是一对啊!”

灵府一怔,立刻对着光亮处仔细观察两支银簪的内部镂刻。

瞿氏自有的那支银簪内部镂刻着一个小儿逗引一只锦鸡,十分憨态可掬。

两支簪放在一起就更明显了,连小儿的位置都是对称的。

瞿氏喃喃道:“竟有这样的巧事……你没见过这簪你不知道,这簪是你去鹿门山那一年,你阿爷因见我想你想得厉害,一日下学后去买来送我的。”

瞿氏两只手各执一簪,脸上竟有一丝怀念与幸福的笑容。

“没想到你一回来,就送了我另一支银簪,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瞿氏转头对灵府展颜一笑,“你和你阿爷的眼光一模一样,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啊!”

灵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巧合惊到了,难道自己和这家真这么有缘分?

她定定地望向那一对银簪,心中掠过一阵对神秘未知的敬畏。

难道真是天意?

她一个孤儿,瞿氏一个寡妇,两个孤寡之人被命运安排在一起,应该是让她们互相互暖吧?

瞿氏珍重地将两支银簪收好,看向灵府的目光也早没了一丝生气之意。

灵府见机又提了一遍另外六贯钱的事,瞿氏叹道:“崔县令给你的真真不少,可你也是大姑娘了,这钱你就自己收着吧。”

灵府摇头道:“阿娘,我知道家里这些年田地被大伯家把持,您的生计维持得很难,要不然你也不会想着典当阿爷那些藏书。我出去赚钱就是想帮家里分摊一下,我在衙门也不花什么钱,你和田妈却还要生活。”

怎奈瞿氏也不肯,最终两人商定一半一半。

解决了母女情感危机和财政议题,灵府忽然对田妈有了很大兴趣。于是跑去厨房便拉田妈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

这一聊不要紧,还真聊出一些东西来。

与瞿氏不同,田妈为人热情,和谁都能聊上几句。

街坊邻居什么情况自然门儿清,就连整个楚邑发生了什么,谁家怎么样,仆妇之间也有一条专属的“消息网”。

东家长、西家短,这些消息零零杂杂,乍听之下不成体系,似乎毫无用处,但若有心便能从中找到有效的线索——

“要说咱们敦义坊,原也有几家富户的,最有钱风光的还得说是顾家。可惜顾老爷子没赵老爷子那么灵光,说话又硬,一来二去就被盯上了,现在闹得家破人亡,就连宅子都卖给了赵家。”

“咱街第五家姓蔡的那户也真是惨,两个儿子都服了苦役,当了河工。去年汝丹江发大水,两个都没了,尸首都没捞上来,蔡娘子眼睛都哭瞎了。”

“前些日子,后街的于家那不成器的混账儿子从监牢里出来啦,跟他一同进去的三个人都挨了三十板子,可奇的是,那两个可惨了,骨头都伤了,偏于家那孽子三十班子挨下来,当晚就如常一般走路,第二天就能出去吃酒,啧啧,稀奇真稀奇……”

“你说于家儿子为什么进了监牢啊?嗐,他天天和一群地痞流氓在一起,不是去这闹事就是去那闹事,街坊都不放过,顾、蔡两家他都去闹过……”

灵府在田妈这儿听了一大堆闲话,田妈说得也畅快。瞿氏清心自守,平素不允许田妈说别家是非,因此田妈也着实闷得慌。

今日难得灵府愿意听她讲闲天,自是滔滔不绝,有问必答。

灵府跟着长了不少见识,眼见日光西斜,门外响起了叩门声,田妈笑道:“必是崔县令回来叫你了。”

结果开门一看真是崔元庭。

灵府与瞿氏告别,又嘱咐田妈明日午时去衙门外等她送盘缠,这才与崔元庭离了徐家。

甫一出门,灵府就忍不住问:“元庭兄这趟有何收获?”

崔元庭看着灵府迫不及待的样子,不禁好笑:“确实收获颇丰,我都不知道这楚邑县的富户为了逃避服役竟有这么多刁钻的法子。”

于是他把刚才如何套赵家话的过程讲给灵府。

原来,崔元庭假托是赵老爷子妻家的外甥前来投奔,赵老爷子丧妻都好些年了,对于这门找上门的亲戚既不想出钱也不想太出力,因想着毕竟是亡妻的亲家,便卖力鼓吹崔元庭去买一张空白度牒,又说了种种好处。

灵府听得咋舌:“这出家所需的度牒说买就能买?还是空白的?这岂不成了一个专门赚钱的行当?”

崔元庭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可不是么,你可知赵家让我向谁去买度牒?”

灵府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便是你大伯徐司佐。”

灵府诧然道:“他还有这本事?”

崔元庭摇摇头:“我猜他应该只是被人放在前面出头的,真正的获利者另有其人。”

灵府点点头,心里猜测徐柏兴后面都会有谁。

走了几步,她突然转头看向崔元庭:“元庭兄好厉害!今日只是匆匆看了几眼清单,就记住了赵家等一干信息,还特意来查访一番,难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崔元庭微微一笑:“过不不忘倒不至于,但匆匆一瞥之下能记得十之六七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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