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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奉神像的主殿之中,随着纪源和赵远松相继闭口不言,此地的气氛便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两人各自怀揣心事,好半响都不曾说话,一旁的师兄妹四人相视一眼,其中许七七有心开口缓解一下氛围,却被身边的江河拉了拉衣袖。

如此一来,她也就只能暂且作罢,百般无聊的以手臂撑着小脑袋,静静的看着小道士那干净清秀的脸庞,就觉得怎么看都很好看。

只是少女不知道,当她这么打量别人的时候,身旁也有人正在这么看着她。

赵远松的另外两名师弟和师妹,一个叫李君羡,一个叫郑婉蓉,此时看着两人的神态,眼中皆忍不住浮现着几分笑意。

少年今朝十四五,已到心思萌动时。

“你为什么,忽然便想对我说这些事情。”

沉默良久之后,纪源方才开口,目光平静的看向面前的男子。

赵远松微微一笑:“因为你的天资,因为你的福运,因为我想与你成为修行路上的道友。”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微不可查的闪动了一下,尽管几乎难以发觉,但还是被小道士看在了眼中。

纪源露出沉吟之色,对此没有做出什么回应,只是稍稍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在此陷入沉默之中,似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们去一点点的在心中解析与推算。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严肃行不行?”

许七七见状,再也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她有些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思虑重重,不过是做与不做,以及若是做了该如何去做的分别,有那么难选择吗?

没有理会身边少年递来的眼色,许七七挪了挪身下的蒲团,使自己向着小道士靠近了些。

随后她满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和你的几个师兄关系不是很好?”

纪源闻言一愣,有些哑然的看着凑过来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说句心里话,他的确和五师兄之外的几位师兄,在关系上都有些不那么亲近,像是彼此间隔了一条怎么都难以跨越过去的沟壑。

其实在他还小些的时候,与几位师兄的关系还是很亲昵的,每天都会缠着师兄们,时不时就会拿着师兄买来的糖葫芦,傻呵呵的乐上一整天。

但是自从一年半以前,他自行开悟踏上了修行路,在老道士一次明确表示,未来玄天观要传给他之后。

这些师兄在一瞬息,就开始变得无比的陌生,看着他的眼神,也一下变得疏远了起来。

近一两年的时间,几位师兄开始变得忙碌,总是不停的接着城中的各种法事,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明明都住在一座道观内,却常常好些天都见不到一面。

从一开始纪源就已经很清楚,师兄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也知晓他们心中的想法,只是一直不曾点破。

也正因此,对于五师兄郭涛,他才会显得格外亲近,哪怕如今对方修炼,需要消耗大量的钱财,小道士一样也毫无二话。

因为这个看着有些憨憨的汉子,是真真正正、心思纯粹的喜欢他这个师弟。

纪源没忍住叹了口气,神色略有些黯淡的摇了摇头,没有接住少女的问题,去说一些自家师兄们的坏话。

“是因为这座道观吧。”

许七七见他这幅模样,眼珠子一转,便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于是她满脸不解的问道:“他们应该不知道你是修士,也不知道玄天观的真正跟脚,就为了自个儿眼中的破落道观,便与自己的师弟疏远了起来?”

纪源苦笑一声,下意识的便望向身旁,目光穿过主殿的偏门,越过那小小的院子,最后落在几位师兄的屋子上。

“七七!”

赵远松低声呵斥,瞪了眼自家的师妹。

少女鼓着脸颊,神色委屈的挪了挪蒲团,重新坐回了少年江河的身边。

“纪道友……”

赵远松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刚一开口想说声抱歉,只是却忽有喊声从道观外传来。

主殿内的众人齐齐看去,随即便见到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正神色匆匆的飞奔而来,径直跨过了未曾关上的道观大门,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人刚一近身,几人便闻到了一股浓浓胭脂香味,以及一点淡淡的酒气。

“纪道长!”

年轻小厮大口喘着气,目光落在了神色黯淡的小道士身上。

在见到此人后,纪源便已经感到自个儿有些头疼,心中大概已经是知道,对方来此所谓何事了。

“沈浪是不是又没银子付酒账了?”

他嘴角先是一抽,随后满是嫌弃的开口。

只是虽然神色带着嫌弃,但却在一边询问时,一边从袖袍中掏出了钱袋子。

“不……不是……”

年轻小厮还没缓过来,磕磕绊绊的说道:“沈公子……他……他在百花楼内……招惹了三……三刀会!”

闻言,纪源脸色当即一沉,随后起身为小厮倒了杯茶水,让他顺口气好好将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片刻之后,总算气息平顺的小厮,便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遍。

那位名唤沈浪的人,是百花楼一位娘子的贵客,近些日子一直待在那位娘子的别院中,过得可谓是醉生梦死。

这种事情原本也没有什么,似百花楼这种风尘之地,总有些娘子喜好满腹才情的诗人才子,若是自个儿愿意掏出足够的银两,也不会有谁去阻拦什么。

毕竟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而且百花楼做的还是皮肉生意,只要有银子赚,自然不会管自家娘子的喜好。

只是就在今夜,三刀会的一位堂主,指名道姓要那接待沈浪数日的娘子,离开自己的别院,来侍奉他们一夜。

这本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只是在那位娘子拒绝之后,那位三刀会的堂主却勃然大怒,带人冲入了别院之中,竟要做出强抢之事。

于是沈浪便挺身而出,三两下的放到了好些三刀会之人,且借着酒劲儿,将那名堂主毫无脸面的丢进了别院外的池塘中。

“所以沈浪后来就被三刀会抓走了?”

纪源嘴角一抽,已经不用小厮继续说下去,便能猜到后来的事情了。

果然,小厮点了点头,算是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

“纪道长,小人知道您与沈公子关系最好,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小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出声恳求道。

他就是那位娘子别院中的下人,往常也多次为沈浪跑腿,来玄天观找小道士要些银两,去垫付在百花楼中的酒钱和开销。

于心而论,小厮是真不希望这个从未看轻他,甚至还常常教他读书习字的沈公子出事。

纪源伸手一拍脑门,这已经不是头疼与否的问题了,而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种事情。

若是沈浪招惹的,是千钰城中的寻常帮会,他还能凭着自己丹师的名头,让对方给几分薄面,是在不行大不了先打上一场,事后再赔些钱财就是了。

然而这次的三刀会,可不是寻常帮派,是千钰城方圆数百内里,名气极大的一家三派之一,

论势力仅次于赵家,论武力更是只高不低。

以对方的势力,或许会礼待他这个丹师,但却不见得能给几分薄面,因此想要从人家的手中捞人,还是在理亏的情况下,多少是有些不现实了。

只是他偏偏还不得不管此事,毕竟那沈浪与他怎么说,都是相识多年的好友。

而且对方这些年来,一直坚持做的事情,虽然他不怎么认可,但也是由衷的敬佩。

“道友,不知这沈浪……”

赵远松起身,略带好奇的问道。

闻言,纪源想也没想的便开口:“沈浪就是昨日,我带你们去寻过的书生。”

随后他又看向小厮,让其先自行回去,稍后他便会前往三刀会,看看能不能化解这一桩祸事,将沈浪性命无忧的带出来。

至于这位书生,是否会缺胳膊断腿什么的,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摆脱纪道长了!”

小厮抱拳,腰身一弯到底,随后急忙忙的转身跑去。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下人,能找机会跑出来报信已算是不错了,无法在外面停留太久,否则回了百花楼之后,少不了是得吃一顿揍的。

在小厮离去之后,纪源与几人告罪一声,便返回自个儿的屋中,取了长剑背在身后,关门时在门缝上贴了一张符箓。

看着符箓在眼前消失,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快步向着道观大门外走去。

只是等他刚走到大门处,眼角余光便见赵远松上前,不由投去一个带有疑惑的眼神。

“我对那位书生有些好奇,便想着与你一同前去看看,说不准还能帮上什么忙。”

他笑了笑:“当然了,也可能最后什么事情也帮不上。”

纪源苦笑一声,到不觉得对方是在说场面话,或是冲着他的面子,才愿意一同前往的。

说实话,他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一位九玄门外门大师兄,如此巴结讨好。

对方之所以愿意同往,并表示若有需要可出一份力,小半是因为他与自己的香火情,大半则是因为听了沈浪的事迹,所以心生好奇与好感。

“明明是个仙家修士,却满身江湖侠气。”

纪源叹了一声:“那便走吧!”

说完他便向着道观外走去,身后的赵远松哈哈一笑,便也快步跟上。

只是今夜一行,他没有让四个师弟师妹同去,是在是此时城中危机不明,唯恐会在半路出了什么意外。

对修士而言,往往既是最期待,也是最怕那‘万一’二字,很难说清会来带机缘,还是难以承受的祸事。

这也是纪源对赵远松,一直都抱有好感的其中一个原因,好些事情对方明明可以视而不见,却在明知道没有什么好处的情况下,非要来插上那么一手。

如此举动真不像是一个仙家修士,倒更像是江湖侠客,往往路见不平便会出手,从不去刻意追求最后能得到什么好处与回报。

见惯了铢锱必较的修士,难得遇见一个满是侠气的人,自然是令纪源心生亲近之意。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与沈浪、慧心二人,成为交情极深的好友,这其中既有年幼相识的交情,也有彼此意气相投的原因。

“谢了。”

行走在已是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纪源忽然头也不回的道了声谢。

闻言,赵远松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就好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他却明白,对方这个举动,实则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不说那三刀会之中的光景,单单是如今的县城中,除了暗中谋划淫祠野庙之人,还有剜心妖人和行凶魔人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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