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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妇又自我介绍道:“我是永安伯爵府邸的大管家,不知张郎君可曾婚否?”

张鲁眼神一瞪,正待开口,却见不远处另外几位跃跃欲试的妇人也走了过来。

“小哥儿,我是镇北伯爵府的管事娘子……”

“这位小哥儿,我等乃是何御史家的家人……”

……

此时众多妇人七嘴八舌将张鲁拉扯起来,一个个脸上带着笑容。

她们方才在人群里可是看到了好久,论及外貌长相,这位张家小哥儿是出挑的一小撮之一,更不用说她们方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位张家郎君弱冠之龄,便是乡试中举,是凤阳郡有名的少年举人。

少年举人好哇,前途无量。

张鲁被一干妇人拉扯的满头大汗,望着这群胆大,开放的妇人,他两个手臂都被几个妇人抱了起来,实在不知如何挣脱,好不容易用蛮力抽出来,他几乎是飞也似的连忙跑开。

这一幕不仅仅是在张鲁这里上扬,场中许多举人身边的家人,不少都有被达官贵族府邸的妇人,媒人拦住询问。

榜下捉婿已经提前开始了。

尤其是那一部分有希望中进士的举人。

……

而此时在国子监贡院中,四位主考官面容肃穆,为首的主考是御史大夫庄赢。

御史大夫分属于三公之一,位高权重。

其和太尉,丞相并列。

他身量颇高,面容不苟言笑,身边的三位副主考分别是来自于来各府各部中,或是副府副部。

但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有加持大学士的名衔,曾经在文体院这个天子御用的机构做过文章,更为天子讲过经延。

此时四位主考官也在巡视着各处考场。

三场中,通常是首场最重。

第一场分别考的贴经,墨义,其实就是经义,第二场礼乐论,第三场则是时务策论。

当然,每一位举人主治的经义不同,考场也会根据每一位举人治的六经不同进行分割。

做的都是圣贤文章,但是考较的还是立意和对时局的把握。

其实这等文章在书就之时,某种程度还是要贴合主考官的政治主张,不然就算是中了,名次也不一定高。

名次不高会影响到殿试的排名。

天子在殿试时,多少也会用会试排名做一个比较,除非运气极好,被天子从数百套试卷中选出来,但那种几率实际上来说并不高的。

的确有,但很少。

……

考场之内,张坚下笔如有神,无论是贴经和墨义在他脑海中都有过痕迹,他此时不疾不徐,用端正的书法写下一行行字体。

五百字左右的贴经一书而就,而后面的墨义更是难不倒他。

但他没有做的太过于出挑。

而是中规中矩。

也并未大秀书法。

在场中数千举人,苦练书法十数年者可谓是十之八九,论及书法,若说能从那么多人中脱颖而出,着实很难。

他其实也可以做到。

身怀浩然正气,若是灌注浩然正气,很容易吸引主考官的眼睛,制造出令人眼前一亮的神韵来。

但单纯的贴经,墨义则是不必要。

倒是第二场的礼乐论和第三场的时务策论可以稍微倾注一部分浩然正气。

那时自然能吸引几位主考官的眼球。

……

凤阳郡,齐府

在春闱开始的时候,齐府内里诸多姐妹也在谈论及此事,作为将门世家,齐府往年对于春闱都是不怎么关心的。

就算是关心,也不过是随口提及一二,就像是寻常人家听到郡内外参与春闱有哪些才情卓着的举人一般。

哪位举人可能中进士。

若是未婚的还罢了,已婚的只是提及几句,便是转瞬便忘了。

但今年不同,未来的表姐夫,表妹夫此时正在国子监贡院内赴考,齐家上下诸多姐妹多多少少有些关切。

二房内,齐玉华倒是不在意,只是坐在窗前绣着手中的大氅,齐玉珠却有些坐不住,在闺房里走来走去。

“二姐,你说二姐夫这一次能不能中?我听他们说,十五岁的进士在咱们大乾,乃至于前朝都不多呀!”

“若是一甲进士及第,三公九卿有望!二姐作为未来的正室大娘子,那时候必能求得诰命,光宗耀祖!”

齐玉珠掰着手指头,眼中兴致勃勃。

齐玉华摇摇头道。“礼部春闱那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张家哥哥虽然才华出挑,但也不能保证一次就中,许多少年神童,也都是两次,三次之后才能中进士!”

大乾朝廷每一届礼部会试,都是人才荟萃,足足数千人争夺那两百到三个百个名额。

运气好时至多数目也就贴近于四百左右名额。

几乎是十分之一。

而众多举人中恐怕是扔块石头大部分都是解元,亚元,五经魁之类。

谁又能保证自身能够一定脱颖而出。

口中虽是如此,但齐玉华双眸中却透露着一丝从容,他对于张坚的确是很有信心。

她虽是将门出身,但并非是不通经典,相反也跟随着族中兄弟读过许多书,更是使人在诸多郡中诗社,书院打听过,张坚的才情在凤阳郡内也是备受赞誉,许多书院中的老先生也是赞不绝口,认为此届春闱必中。

不过虽然是有自信,但齐玉华仍然是极其谦虚,谨慎。

这也能避免为张坚树敌。

齐玉珠见到这一幕顿时大感无趣,她都囔道。

“二姐,母亲都说姐夫这一次是有极大希望中举的,偏你就这般小心,也不怕这般无趣不得张家哥哥喜欢!”

闻言,齐玉华白了一眼这个口无遮掩的妹妹,啐了一口,轻哼道。

“母亲说过娶妻要贤,重要的是大局观,正妻的一言一行是会影响到家主在外面的形象,而不像是妾侍一般整日可以刁蛮任性,轻薄浮浪!”

说到这里,她略微叹了口气。

若是可以,谁又愿意如此谨慎,是这个世道让她学会了谨慎,小心处事。

身边有太多的前车之鉴。

而齐玉华此时并不知,在齐府深处的水井龙宫中,白黎英却是将齐玉华的诸般话语收入耳中,美眸有些惊异。

此时她微微轻抚着腹部,眼底却是多了一丝轻松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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