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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行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形容词不妥当,很想找补一下,于是他充满真诚的说:

“老婆,就算你是木乃伊,也是最漂亮的木乃伊。”

黎荆曼:“……”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就傅景行这聊天技巧,她很怀疑,她当时婚后之所以那么讨厌他,很可能跟他这张嘴脱不开关系。

两人又尴尬地沉默了阵,傅景行突然拿着个又白又圆的东西送到黎荆曼面前。

“吃苹果吗?”

其实傅景行也不是很确定她喜欢不喜欢。

但苹果确实是他跟她交往过程中,见过她吃的最多的东西。

之前恋爱期间带她去过一个农场,她摘了很多苹果,突然问他,会不会削苹果皮,从头到尾,一次都不断的苹果皮。

他试了试,第二个就成功了。

她当时没说好还是不好,眼睛带着点光盯了他一阵,把两个苹果都吃了。

他一度怀疑她就是想让他削几个果子给她吃。

那时候两人刚恋爱没多久,她回到校园后又对他有点爱搭不理。

他为了哄她,着实跟陆灼这个圈内有名的渣男学了不少哄女孩的技巧。

事实证明,陆灼比贺迟延有用,小仙女的确对他的态度越来越自然。

渐渐的也没一开始那么拘着了,变得像每个恋爱中的女孩子一样,会对他时不时地提点小要求。

他之前并不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尤其是在对女人方面,向来没什么耐心。

就连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顾云浮,都只敢在挑他心情好的时候往他身边凑凑,根本没有人会敢对他提要求。

但偏偏就面对黎荆曼时,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宠着,对他而言,削两个苹果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事后她看着他的那种眼神让他很舒服,也就间接导致他记住了,她喜欢吃苹果。

黎荆曼觉得自己现在行动不便,上厕所会很尴尬,所以拒绝吃任何食物。

她没直说,傅景行理所当然的以为她不喜欢苹果。

把果子拿回来的时候,想了想,把他关于农场的那部分记忆说了一遍。

最后他淡淡总结:“我以为你很喜欢苹果的。”

黎荆曼则是给他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表情。

她对他说的农场没印象。

但她记得,自己小时候看电视上说,如果削一个苹果,从都到尾都不断,再把那个苹果吃干净,就会给人带来好运。

她试过几次,每次都失败了,留下一堆失败的苹果,不吃也浪费,只能凑合着吃了。

长大后,她能想到跟傅景行提起这回事,她估计那时候的自己应该是对他有点好感的。

尤其是当他真的削出来一个不断皮的苹果后,她大概率会崇拜他。

只是她现在没有那段记忆,所以也无从判断自己那时到底是什么想法。

此时面对傅景行不是质问胜似质问的低落,她到底是没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记得,所以也不想妄加揣测。

“的确喜欢苹果,但我现在不舒服,没有吃东西的欲望。”

她避重就轻,讲了自己的难处。

傅景行开始刀功娴熟地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进保鲜盒里。

“那我把它放着,等你想吃东西了,什么时候都能吃。”

黎荆曼抿了抿唇,没阻止。

但她有预感,一夜过后,这些苹果估计还是会被扔掉。

有点可惜。

目光在认真削苹果的男人身上停留一阵,她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傅先生。”她说。

“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你那时会那么及时赶到?你不是在陪虔虔吗?”

傅景行顿了顿,面色如常说:“就是感觉你去的时间差不多了,似乎该走了,就想到去那接你。”

黎荆曼没信,毕竟如果不是那个女同学出了幺蛾子,正常来讲,她会在那里待的更久。

但看傅景行眼神坚定的表示事实就是如此,让她不要多想的模样,她也就没再多问。

傅景行也无法告诉她,他还是怕夏洛书会跟她发生什么事。

所以偷偷跟着她去了那间酒店,全程观看她所在的包厢监控。

他看到了夏洛书出现,也看到了黎荆曼刻意避嫌的举动,还看到了记忆里那个被人欺负了一定会报复回去的小仙女。

直到看到她走出包间,他才去酒店外面等,想装作偶遇地把她接回去,然而等了半天,没等到人。

从包间到外面的路根本用不上这么久,他意识到不对,又回监控室查,这才救下了黎荆曼。

至于及不及时?

他觉得自己是不及时的。

他如果一直看监控,那在何政出手的第一时间他就能察觉到。

她也就不用硬生生在他的附近受那么多苦。

所以傅景行很自责。

但她向来抵触被他监视。

所以他不能对她讲实话。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要比残酷的现实更容易让人接受。

“对了,老婆,有个事要跟你说下。”

他也突然想起一个事,淡淡开口。

“你还记得陆灼吗?他是我朋友,正好最近在江城出差,我把虔虔交给他照顾了,我要留在医院照顾你。”

黎荆曼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想起那个大胸美女,她皱了眉。

“你朋友会带孩子?”

傅景行坦诚:“他不会,但是他明天就会结束出差回到台洲,我让他把虔虔带回台洲,到时候家教自然会接手后续事宜。”

黎荆曼这边确实需要人照顾,医院这种地方带小孩子来又不太好,老婆和儿子之间,傅景行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小奶娃。

黎荆曼并不太认可他这种行为,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确实容易吓着孩子,最终还是没提出来。

两人又聊了一阵,黎荆曼渐渐的没了精神,她的头其实仍然很疼,一开始也只是虚弱的强撑,现在有点撑不住了。

她闭上眼,跟傅景行表示自己要休息了。

傅景行过去帮她调整了下枕头的高度,他见她一边说想睡,一边又时不时地睁一下眼,就知道她肯定是像医生说的,心中还留有恐慌。

他抓着她聊天就是怕她被阴影缠着,想转移她的注意力,现在看她仍然有些后遗症,他越发心疼。

摸了摸她没受伤的那半边清美容颜,他放低了声音。

“睡吧,老婆。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这里守着你。”

黎荆曼本来确实是有些怕的,闭上眼就会回想起头发被人抓着往墙上撞时的痛楚。

直到傅景行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另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背上。

力道不大,就是轻轻的把她放在病床外侧那只手,放到了他双手的掌心里,像藏什么宝藏那样,轻轻的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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