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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浅浅的香气,从她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鼻尖。

傅景行不受控地低头,凑到她颈侧闻了下,眼神顺着她的颈侧,无意识地就顺着微开的领口看见了一抹雪白……

傅景行呼吸一窒,狼狈地移开了眼。

他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黎荆曼感觉到了身侧人呼吸频率的不对劲,疑惑睁眼,猝不及防和傅景行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对视上。

两人沉默的对视两秒,黎荆曼几乎要被傅景行灼热的目光烫伤,心里有些忐忑,很怕他会突然再次犯浑。

傅景行却倏然起身,快步走向浴室。

黎荆曼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听到浴室淅沥沥的水流声后,红着耳朵抿唇轻轻地笑了。

其实他这人……也不算太坏。

假期结束,傅景行纵然不舍,也只能把人送回台洲。

黎荆曼手机还在傅家,两人先到的傅家。

傅千语几乎是在得知黎荆曼要回来后就一直在傅家守着,终于见到人了,她快速跑到她身前,关切地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都是我不好,是我酒醉误事,我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她问话的时候,傅景行就黑着脸站在黎荆曼旁边,与她十指紧扣,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这丢人的妹妹。

“傅千语,有你这么想自己哥哥的吗?”

傅景行示威一样,低头亲了下黎荆曼白皙的侧颜:“我跟曼曼现在是正经交往的关系。”

黎荆曼红着脸把他推开,拉着傅千语进了她的房间,两人说悄悄话去了。

傅景行那时还没有绝望到要监听黎荆曼生活的这个地步。

所以他并不知道,就是在那时,他的小仙女第一次亲口承认了,她喜欢他。

……

客厅,傅景行抱着他的小奶娃,联想到他刚跟她确定关系那段时间,神情也有些许怔忪。

那几乎是他们最好的一段光阴了,哪怕他现在已经把她娶回了家,却仍旧在止不住地怀念暑假前她红着脸靠在他怀中那一晚。

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清楚地知道,那时的他才是真正的得到了她。

现在想想,她确实在那一段时间跟他的关系突飞猛进。

暑假结束后,她又重新进入了钢琴十级的冲刺状态,频繁出入在学校的琴房。

但她又遇到了同样的困扰,仍旧有男生不断地找她纠缠搭讪。

他是在一次去学校找她时得知的这种情况,那也是在他的记忆里,黎荆曼对他最主动的一次。

她跑到他身边,挽住了他的手,对着那个送花的男生婉言拒绝:“我真的有男友了,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也不会接受你的礼物。”

他提出让她去傅家练琴,她说学校课业多,往返不方便,回绝的不留任何余地。

于是他又说可以给台大再建一座教学楼,专给她一个人用,省的那帮男生过去纠缠。

她当时一脸冷漠的讽刺他,等楼盖完她人都毕业了。

他觉得也对,于是改捐十架钢琴,其中一架钢琴挂了黎荆曼的名牌,对校方表明,这架是给她一个人的。

捐钢琴的事算不上低调,校方甚至为此给黎荆曼开了个表彰会。

自那以后,台大的人都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多纠缠的黎荆曼的男生也有了自知之明,不再自讨没趣,他一度觉得自己一举两得。

既解决了她在学校的练琴问题,又公布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

但是……

沙发上,傅景行把吃饱了就睡的小奶娃放到了摇篮里,眼眸低垂,眉心微皱。

也就是在那时,黎荆曼第一次对他提出了分手,虽然他并没有同意。

但,他一直以为,他与她之间的关系,真就像她在当年提分手时对他所说那样,是她在他逼迫下的无奈之举。

可今天,她又对傅千语说她是真的动过心才会与他在一起。

前后两个口径,完全不一致。

她没有骗傅千语的必要,那她……当初又为什么要骗他呢。

傅景行起身,踱步走到门外的景观湖前,淡淡地低头睥睨着湖中的莲花和锦鲤。

莲花是傅家本来就有的,锦鲤却是黎荆曼养的。

外面那些人讨好他,送了几条金红色的鲤鱼,说是肉质鲜美。

他让吴嫂拿去给她做水煮鱼,她看到后觉得鱼漂亮不忍心吃,后面就养进了他家的景观湖。

啧,她对着好看的鱼都能心生不忍,放生蓄养,对他却这样冷漠无情……是他不够漂亮吗?

清可见底的景观湖面,映照出傅景行眉目有些烦躁的身影。

斯文优雅,妖孽勾人,并不亚于当年二十六岁的时候。

他淡淡打量了眼,觉得还行,于是心情转好,又转身回了客厅。

她似乎瞒了他很多事情,但没关系,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去探寻那些答案。

至于离婚,那不可能。

既然已经嫁到了他家,无论她怎么折腾,他都不会放手。

至于那位苦等着他们离婚好名正言顺带着她远走高飞的夏洛书?

让他等去吧,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让他如愿。

傅家,主卧。

傅千语仍在好意的劝导,傅景行她是管不了的,但两人这么彼此折磨下去也不是个事,迟早会有两败俱伤那天。

傅千语不希望看到那一幕,但她能做的也就是让黎荆曼想开点。

“既然你之前是喜欢他的,再喜欢他一次也不会太难对不对?

曼曼,我哥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他有多爱你,你和我都一清二楚,我相信,只要你稍微顺着他一点,他不会过度为难你的。

又何苦像现在这样和他僵着,伤害彼此呢……”

顺着他?那不是恰恰会让他觉得,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吗。

黎荆曼抱着自己坐在阴影中,孱弱的肩膀僵直,因为清瘦,投在墙壁上的影子都显出了清晰的线条。

眼眸垂着,眼底冰凉,语气之中,透着说不出来的嘲讽。

“伤害彼此?”她苦涩道:“千语,像傅景行那样的人,我何德何能可以伤害到他呢?”

她与他之间,受伤的人从来就只有她。

傅千语怅然的想,可受伤不是只有物理伤害这一种啊,外表强横的人,也许内心里早已是百孔千疮呢?

傅千语了解自己哥哥,她知道,正常的傅景行绝对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他与黎荆曼之间,也不该发展到今日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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