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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可不等你呢嘛!这早上也叫不住你!赶紧!趁你姥姥没回来,有话问你。”老爷子边说边轰着张贺进了院。

“特意等我,还有话问我,我姥姥也没回来。难道...难道我那几件瓷器都是真的?我这是要发财了,哈哈!”张贺闻言立刻就放松了下来,转而一脸兴奋的,边走边向老爷子问道:“您上午和田奶奶看我那几件东西了吗?怎么样啊?都是真的吗?”

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答道:“进屋再说!”继而待回到了屋里,把张贺让到了一进门的圆桌旁坐下,老爷子便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冲老伴努了努嘴,示意老伴说话。

田奶奶微笑着坐到了张贺的对面,一边为他倒水,一边好似很随意的扭头扫了一眼写字台上的物件,问道:“这早上也没得工夫细问,你这几件瓷器,都是怎么来的呀?跟奶奶学学。”

张贺望了一眼写字台,答道:“那瓷碗是我赶集时买的?”

田奶奶闻言不禁先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田爷爷,而后才又向他追问道:“谁跟你去买的呀?”

“我和我妈,还有老家的两个表妹和我大姨家的吴鑫。”

田奶奶又看了一眼田爷爷,好奇的问道:“你姥爷没去?”

张贺干脆的答道:“没去。”

田奶奶追问道:“你早上不是说,是你管你姥爷要的钱吗?”

“是啊,但买的时候我姥爷不在。是赶集回来以后,我才管我姥爷支的钱。”张贺诚实的答道。

田奶奶笑问道:“那你为什么买它呀?家里用?觉得好看?还是你妈让你买的?”田奶奶边说边又看了田爷爷一眼。

“是我起哄买的。我妈拦了我半天没拦住。”张贺笑道。

“起哄?”二老不禁又对视了一眼,换田爷爷问道:“呵呵,怎么个起哄法?跟爷爷讲讲。”

张贺指着写字台上的瓷碗答道:“就是,这瓷碗本来是我老家的表妹在我们还没回老家之前,就在赶集时看上了。但她家里可能是嫌贵所以没给她买。等到这回我们回去,她就领着我们去了那个摊儿,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就起哄给买下来了,还买了两个,一个留给了她,一个就被我带回来了。”

“还买了两个!”田爷爷不禁看了老伴一眼,随即又扭头看了一眼写字台上的瓷碗,问道:“这多少钱买的?”

张贺答道:“我估计我们是被黑了!本来摊主当初跟我表妹开价是两块一个。可等我们去的时候,却成五块了。我们砍了半天价儿,摊主才同意四块一个卖给我们。”

“四块?那这瓷盘和瓷瓶呢?”田爷爷追问道。

没等张贺开口,田奶奶就插话道:“孩子早上不是说了吗?这里边只有一件是买的,那两件一个是捡的一个是饶的。”

“呵呵,瞧我这记性!”田爷爷笑了笑,随即问道:“那哪件是捡的?哪件是饶的啊?”

“瓷瓶是捡的,那盘子算是摊主饶的,因为他不想找我们钱,所以就给了我们这么一个。”张贺望着写字台上的瓷盘答道。

“呵呵!预支的压岁钱!合着,都算是你出的钱呗?敢情这四件东西,一件是要的,一件是起哄的,一件是饶的,一件是你捡的。诶,你在哪捡的呀?”

张贺闻言立刻脸红了一下,赶忙将自己的目光从田爷爷的脸上移到了写字台上,答道:“就是在我太姥姥家的供桌底下,大人说已经碎的,所以不要了,我就给捡回来了。”

田奶奶颇有深意的看了田爷爷一眼,向他追问道:“大人们都说不要了,你干嘛还给捡回来呀?”。

“哟!看田奶奶这眼神,莫非这瓷瓶真是哥窑的。”

立即捕捉到田奶奶微表情的张贺,顿时眼前一亮,立刻就眉飞色舞道:“您上午没用手摸摸吗?这瓷瓶可有意思了,看上去是碎的,但却摸不出来。您不觉得奇怪吗?”

二老闻言不禁相视一笑,继而又由田奶奶发问道:“你买那瓷碗是觉得它漂亮?捡那瓶子是觉得它有意思。那盘子哪漂亮啊?白不呲咧的!人家不想找钱随便给你个盘子,你就认了?”

“白盘子是朴素了点,可它才一块钱。便宜。”张贺答道。

“呵呵,你知道家里用的碟子碗多少钱吗?”田奶奶笑道。

“不知道。”张贺诚实的答道,他确实不知道现在的物价。

“得,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想买就买,也不管个贵贱!”田爷爷笑着冲田奶奶感叹道。

田奶奶也笑了笑,继续向张贺问道:“你姥爷知道价儿后,就没说你?你妈当时也没拦你?”

“等都买完了,集市都散了,说我也没用啊。我妈倒是也拦了,但我轴啊!拦不住啊!”张贺故作得意的答道。

“呵呵,你这小子,主意真大。”田爷爷笑道。

田奶奶用眼睛瞟了一眼田爷爷,又问道:“诶,我再问你,你既然觉得这几件东西你都喜欢,留着不就得了?干嘛非得一大早起来,宁肯逃学,也都得把东西抱我们这儿来,让我们给辨辨啊?你到底是想干嘛呀?”

“哟,这田奶奶不一般啊,这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的。”张贺不禁在心里感叹道,但脸上却摆出一副卖萌的神情答道:“万一我命好捡着宝贝了呢,岂不是财色兼收。既能欣赏,又能发家。”

“财色兼收!呵呵,这词儿用的。”田爷爷笑道。随即又向张贺问道:“要是爷爷跟你说,你这几件东西都不值钱,只是好看而已,你会怎么样啊?”

“不会吧,不会都是赝品吧?”张贺闻言立马看向了二老的眼睛,同时也真的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迟了一会儿才答道:“要是不值钱,那我就把它们送人呗!反正那么好看也拿得出手。要不我就给它们卖了,换回钱来,还我姥爷。”

田奶奶闻言立即追问道:“那要是奶奶跟你说,你这几件东西都是宝贝,随便拿出哪件都能换咱这院子,你怎么想啊?”

“真的吗?真的都是宝贝吗?”张贺重新兴奋了起来,也没太过脑子就张嘴答道:“如果都是宝贝,那我就留下那盏油灯,其他那三件我就都给它们卖了,换了钱,买房子置地,让我姥爷姥姥还有我妈都过上好日子。”

“好小子,你姥爷真没白疼你,爷爷实话跟你说,你这...”没等田爷爷把话说完,田奶奶就伸手拦了田爷爷一把,插话道:“你为什么会留下那盏油灯啊?就因为它是青铜的?”

张贺想都没想便答道:“我觉得它有人间烟火味啊。”

“人间烟火味?”二老不禁对视了一眼重复道。

“是啊。这从古至今得有多少人在它下面说过话儿写过字啊!”张贺看着油灯一脸幸福的说道。随即他也意识到,其实自己并不是对所有老年间的事物都感兴趣,而是只对像是一件家饰、一身儿旧衣、一张黑白照片,这些“有温度”的事物情有独钟。因为他能从中“感受”到当时人的心跳,嗅出“家”的味道。

而像所谓的官窑瓷器名人字画这些高高在上却又“冷冰冰”东西,他却毫无耐心与兴趣去了解它们的美。这些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段可以用来炫耀才华的导游词,不过是一堆可以浓缩财富的立体人民币。而他的这种好恶,倒是像极了青年时代寻觅爱情的男女,喜欢就是喜欢,即使心中的他或是她满身缺点,喜欢还是喜欢。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怕他是完美无瑕,或是家财万贯,也无法强迫不喜欢他的人为其拨动心弦。

“你说的还挺有意境。”二老不约而同又都看了看那盏油灯。

随即田奶奶又问道:“那我再问你,如果你给那几件瓷器卖喽,挣了钱尝到甜头喽,是不是想以后接茬倒腾这些东西呀?”

张贺想了想,答道:“说实话。其实本来一开始说想跟您学怎么看东西,确实是为了等长大了吃这碗饭。但刚才您们一会儿说,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一会又说都值钱,我倒是好好想了想,我觉得就算是都特别值钱,我也不会以后干这个。我还是想当老师或是医生,因为老师可以正人心,医生可以救人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压根儿就不想变成钱串子,我最讨厌的就是钱串子!”

张贺边说还边不自觉的歪起了头,努起了嘴,将眼神移向了天花板,好似小孩再给谁赌气似的。也不管听他说话的二老当下到底是怎样一种反应。故直到他把话讲完,他才发现二老正用同样吃惊的表情,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谁也没立刻说话。于是,张贺又轻轻叫了一声:“田爷爷,田奶奶。”

岂料他这一小声,竟“惹”的田爷爷“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老伴感慨道:“我就说这小子准没错吧。你还老说我们一准儿是在哪听过,知道这些个物件值钱。还说我们是小财迷。我们哪财迷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我们心正自然运气就正。这回看走眼了吧?”

田奶奶娇嗔的瞪了田爷爷一眼,略显尴尬的冲张贺笑了笑,说道:“瞧瞧你爷爷,这都快上房了。我什么时候说孩子是财迷啦?别胡诌!我就说,甭管是贝贝在哪听过,还是天生迷瞪这个,咱都得提醒孩子,千万别把心思全放在这上,真要是成了财迷,等哪天又打了眼,这不就败家了吗?”

“得,你奶奶怎么说都对。”田爷爷表情丰富的冲张贺努了努嘴又眨了眨眼。

“听您们这话意思,我这几件东西都是真的?”张贺一下子嗅出了二老话中的意味。

“你小子真是命好啊,这旁人穷极一生都难得一见的东西,竟被你小子连捡再撞的得来了。实话跟你说吧,你这些东西...”田奶奶话刚说到一半,就见张贺姥姥突然站在了屋门口,冲屋里说道:“嘿,我就知道你得跑你田爷爷家来。”

“哟,快请进,快请进。”田奶奶见状立即站起身招呼道。

张贺也忙站起身,走到姥姥面前笑呵呵道:“姥姥,您怎么才回来呀?我这都等您半天了,肚子都饿了。”张贺说着还不忘回头递给了田爷爷田奶奶一个意义非常的眼神。

“嗨,这不今天想偷懒坐两站车吗?谁知道等了这么半天。”张贺姥姥站在门里冲田爷爷田奶奶笑道。随即又说了句:“行了,别在这儿打扰你田爷爷田奶奶了,咱回家吧。”

“没事,不打扰。给您倒杯水,咱老几个再聊会。”田奶奶边说边从茶盘里拿出了一只茶杯。

“姐姐您别忙了,今儿个不得工夫。这下午他还得上学,我这儿下午也得回单位。”张贺姥姥笑道。

“得,那就不留您了。等下回咱得了空再聊。”田奶奶道。

“行嘞,贝贝跟爷爷奶奶再见。”张贺姥姥吩咐道。

“给您添麻烦了,我走了。”张贺拉起姥姥的手冲二老会心一笑。而粗心的张贺姥姥却愣是没瞅见那支就摆在写字台上,且在前两天的饭桌上她还曾扫过一眼的青铜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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