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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张母便与母亲端着碗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只见张母又开口向父亲请示道:“爸,咱还等不等丽玲啊?”

“不用等,没准两人逛大街去了。”张贺姥姥低声道。

可就在这时,张贺小姨却突然推门进来了。只见她谁也没理,就直冲冲的走进了里屋,哐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不到片刻工夫就从房里传来了她的哭声。

“怎么了这是?丽玲开门,跟妈说怎么了?”张贺姥姥见状,立马起身去敲东耳房的门。

“丽玲,开门。跟二姐说说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个姓关的欺负你了。”张母也走到东耳房的门口敲门道。

“你们别管我!”张贺小姨在屋里哭着喊道。

“没事就出来。跟你妈你姐说说到底怎么了?”张贺姥爷起身坐到沙发上,板着脸硬声冲屋里说道。

不敢悖逆父亲的小姨,起身打开了房门,流着泪坐到了父亲对面的床上,低着头也不说话,手里却攥着一个锦盒。

而刚才还被小姨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张贺,这时看见了小姨手里的锦盒,顿时便想起了前生的一段插曲,故笑嘻嘻的对姥姥姥爷说道:“我知道小姨怎么了?”

“你小姨怎么了?”张贺姥姥站在床边搂着小姨的肩膀,抬头向张贺问道。

“我小姨...”只开了个头,张贺便立即意识到无法将前世的记忆放在这时候说,于是立即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话,转而嬉皮笑脸的跑到小姨的面前,胡扯道:“小姨,你是不是被那个姓关的叔叔给感动了,他送你什么好东西了,能给我看看嘛?”

“哼,感动个屁,过两天他就要出国了,估计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张贺小姨将手里的锦盒往张贺的怀里一擩,继续低着头满是委屈的抽泣起来。

“小姨,你这回可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玻璃种帝王绿!”早就知道锦盒里装的是什么的张贺,故作好奇的掀开了锦盒的盖子,拿出了那块在前世他小姨先是送给了他,而后又为了自己的丈夫管他要了回去。但却在要回的当天,被自己的丈夫失手给摔了的,雕刻着一只蝙蝠的似菱形也似心形的翡翠玉佩,假装兴奋地对小姨说道。

“说什么呢?怎么小姨就发了!”张贺姥姥闻言立即问道。而张贺小姨则也暂时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的等着他的回答。

“我们班同学的爷爷,就有一块跟您这个差不多的,听他爷爷说这叫玻璃种帝王绿,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值好多钱呢!说是能换一个四合院。”张贺举起玉佩,一边假装转着看一边好似不经意的说着。

张贺确实没有胡扯,更没有成心去逗小姨。且他所说的这些关于玉器的术语,包括其价值。正是他在前世跟小姨去问碎玉佩能不能修复时听店老板说的。

“真的假的?能值那么多钱啊?”张贺姥姥从张贺手里拿过玉佩,举到半空朝着光又好好看了看。

“您可以去问问琉璃厂啊。但我听我同学爷爷说,这东西得留上个十几年才真的值钱,现在卖不上价。”张贺眨着眼睛,看着姥姥手里的玉佩说道。

“你什么时候去过同学家?我怎么不知道。你可别胡说啊,一会儿你小姨当真了。”张母生怕儿子是在胡扯,故立刻问道、

“是啊!你怎么还知道琉璃厂呢?”张贺姥爷也好奇的问道。

“再假借老神仙说的,估计没人信。”张贺转了一下眼珠,也没敢回头去看姥爷和母亲的眼睛,便说道:“就是前些日子,去同学家串门,人家跟我显摆时,我听他家大人说的。”

“哪个同学啊?叫什么呀?”张母追问道。

“哎呀!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啊?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没说瞎话。”张贺好似气鼓鼓的转身冲母亲说道。

“那你明天就去琉璃厂问问,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钱?”张贺姥姥将玉佩递回到小姨的手里说道。

“我不要,给你了。”正沉浸在分手痛苦中的小姨,没去理会母亲的话,而是将玉佩一把塞回到张贺的手中,说完便又转身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行了,就是没缘分!别哭了。”张贺姥姥倚在小姨的身旁,用手胡噜着小姨的后背安慰道。

“丽玲,别伤心了。走了就走了吧!等哪天让你大姐再给你介绍一个好的。”张母也坐到床边扭身安慰起妹妹。

“小姨,你哭什么呀。人家把传家宝都给你了。如果那个姓关的叔叔舍得您,他干嘛送您这么贵重的礼物呀?哎呦喂!不会是他偷来的吧?他是不是也不知道这东西值钱呀?”张贺坐回到桌子上吸溜了一口面条,忍着笑逗小姨道。

“他知道,给我时候就说了,这是他家祖传的。”张贺小姨再次停止了哭泣,趴在床上转头冲张贺说道。

“知道人家对你是真的!行了,别哭了!赶紧洗把脸吃饭吧。”张贺姥爷起身用手拍了拍小姨的腿说道。

“小姨,你们这定情物,我可不敢要。还是您自己留着吧!没准等哪天您也出国了,还能再续前缘呢!”张贺继续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调侃小姨。继而见小姨又转头看向了自己,张贺又立刻将桌上的玉佩轻轻向前一推,努着嘴示意小姨来拿。

张贺之所以对他小姨能够实话实说其玉佩的真正价值,且坚持不要小姨的这份“礼物”。而在昨天,他却对老家人隐瞒青铜盏与哥窑瓶的“真实身份”。倒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觉得做人不能太过贪心,更不是因为所谓的亲疏有别。而是因为他不想在今生再跟他的姨妈们去打连连(土语:牵扯的意思),且坚信即使他今天收下了,总有一天她小姨还是会管他要回去的。但有一点,张贺可能不会承认,那就是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不想让他小姨还像前生因为钱而事事迁就丈夫那样“卑微”的活着。

但张贺的表现,却让在场的大人无不失笑,他小姨更是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到了他的身旁,用手轻轻的捏着他的脸,半哭半笑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是贝贝吗?”

“可不嘛?嘴里老能蹦出大人话来!前两天还说自己梦见老神仙了,说是让神仙吹了口气开了窍了!”张贺姥姥笑道。

“孩子嘛!一天一个样,过些年我孙子还能上大学呢!”张贺姥爷笑呵呵的望着张贺说道。

“小姨,疼。”也不用再多做解释的张贺,用手扒拉开小姨的手,装作很不高兴似的瞪了小姨一眼。至此,一家人便又齐聚到方桌旁开始享用起热腾腾的晚餐。

继而待晚上九点,张贺再次谢绝了小姨要将玉佩送给他的好意,母子俩便带着那三个包回到了马路对面的自己家。

所谓“自己”的家,就是位于张贺姥姥家马路对面,路南的一所四合院中的北房。这里是张贺姥爷为了张贺母亲与父亲完婚特意管单位要的房子。面积15平米,直愣愣的只有这一间屋。屋里除了一进门的褐色的折叠圆桌和几把折叠凳子,以及沿着屋门口南墙向里一字排开的皆是黄褐色的写字台、酒柜和大衣柜外,就只剩下顶着屋子东北角的那张深褐色带靠板的双人床了。

院子也没有张贺姥姥那边的院子大,更不像张贺姥姥那边又有石榴树又有无花果树的,这边只有一口硕大的可以让此时的张贺站在里边洗澡的大水缸在院中东南角静静的座着。厨房也不是独立的,而是要与住在东厢的回民白奶奶家,以及住在南房的中医针灸大夫吕爷爷家共用被开辟成厨房的西厢房。

张贺在他童年时期不曾在这边住过几回,但在少年和青少年时,他却经常往这边跑。因为自从1986年他与母亲和姥爷姥姥搬到了前文所提到的那所位于广渠门的楼房后,直到1999年拆迁,这间房就成了他四姨一家的居所。

而此时,已开门进屋的张贺却傻傻的站在门里,一步也没再往屋里走。他倒不是忽然又感怀起了什么,而是刚一进门,他的鼻子就被这满屋所飘散着的浓重的烟草味“袭击”了。让他瞬间就没了与母亲“第一次”可以单独相处的幸福感,取而代之的又是对父亲不可释怀的憎恨。

但张母又怎会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于是将包放到床上后,便回头问他道:“你干嘛呢?在那儿戳着干嘛呢?怎么不进屋啊?”

张贺皱眉道:“妈妈,咱先开会儿门行吗?这屋里忒味儿!”

“什么味啊?”张母用鼻子左右闻了闻。

“我爸的味,臭烟味。”张贺道。

“那你也先进来呀,在那儿吹什么风呀!过来,先把你这几件东西找地儿收好。”张母边说边又走向圆桌拿起了桌上的水壶,交代了句“妈妈先去做半壶水啊”便走出了房门。

“哎!”张贺扭头看着母亲,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便转身关上了房门,垫着脚隔着写字台拉上了窗帘。且反复确认了几遍院中的动静后,这才一一取出了床上那三个包里的物件,想要“故技重施”的将它们全都藏入到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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