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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战升级赛也不能就说对挑战者太不公平。

挑战者不败,可以中间要求休息,等缓过劲来再上场接着挑战下去,只是这权力不能拖到第二天用。

若是上来个人就可以直接挑战任原,任原再厉害,在被车轮战中也得累趴下。这对任原不公平。官方不允许这情况。

当然,最重要的是,明眼人都明白,这场比赛打擂的主角是赵岳。

观众中可能有抗衡任原的高手,但没见上场,就等着看眼赫赫威名小霸王到底能怎么应对这场公开的羞辱挑衅。

从赵岳亮相后,现场气氛热烈起来,但挑战者却立马变得难得上来一个。

任原的守擂弟子下手加重凶狠,

敢上的都惨败,没当场死亡的却全都受伤起不了身,被守擂官兵粗暴拖架清理了下去。

比赛难度大,凶险还猛增,吓退了一些心怀侥幸想上台试着夺金的,挑战者就更加难见,接连出现冷场。

任原的守擂弟子开始每获胜后就会向观众示威放狂言挑衅,实际是夹枪带棒羞辱刺激赵岳和领导的梁山系人马。

因为他们事先就知道,如果这场擂台赛没收拾到赵岳,那么即使守擂成功相扑得再漂亮也得不到那么多奖金。

任原手下那些泼皮二赖子弟子没本事相扑,但有本事充当帮凶,负责上台亮嗓门刺激气氛暧场向观众叫板.

赵岳来了,向知州大人和师傅展示他们这种人的作用的机会也来了,为争功,事了好多分银子等好处,晃膀子迈王八步争相上场表现。

给主打的弟兄助威,增强嚣张气焰和凶威,这是他们最拿手的。

平常干的就是这种帮凶活,

早练出来了,一个比一个嘴损心毒,平常做恶,手段下作阴损凶残,通常比主打的更可恨。

这么些东西本就粗鄙无文满肚子俚语无耻下流话,一见赵岳安坐那和知州大人一样当起了尊贵看客没有丝毫上场打擂的意思,为刺激起赵岳的怒火冲动就放开了本性,彻底露出遭人厌恨的地痞流氓本质,污言秽语狂喷,并越挑衅越难听。

“怎么没人敢上场挑战?”

“难道今天来的没一个是有胆量的英雄好汉,都特么是没用的懦夫草包?”

……

负责叫战的任原的这位二赖子徒弟当着知州大人、朝廷将军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威名震天下的沧梁霸王的面耍威风格外亢奋,口才格外发挥出来,越骂越有感觉,精神抖擞,凶狂气焰冲天,喊得越发起劲,骂得越发肮脏下流。

“你,说的就是你。”

他随意手指着台下某处,得意洋洋骂道:“瞧你长那么大个子,穿一身漂亮白,看着人模狗样一表人才,象条能顶天立地好汉,却龟缩着只当看客,原来也是个只能唬人的废物。

你长这么高是方便吃骆驼屎吗?

你的本事是缩娘们怀里吃奶吧?”

他骂得痛快,笑得开怀,手指乱点着台下观众,却侧着身子,脸扭冲着赵岳唾沫飞溅瞪眼猛骂。

他敢这么做不是有本事,不是胆子也大,而是之前赵岳上台时他就和其他师兄弟骂过羞辱挑衅过,赵岳却没任何反应。

他这种泼皮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顺杆爬,一试探出好欺就会胆横起来使劲欺负,若不好欺,逃不了就剩下下跪叫爷。

混社会的地痞最要面子,又最不要脸,是为大丈夫能屈能伸,信守欺软怕硬是生存原则和常态,社会就是这样。不丢人。

没受到教训,他就觉着所谓凶名赫赫沧梁小霸王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可怕的,那么大凶名多半只是谣传兴起来的。而这里是他师傅任原的主场,有泰安官府保护,有知州大人亲自带兵坐镇这里。他跟着师门混场面,有条件任性猖狂一把。

现场长眼睛的观众都明白这家伙是在挑衅亭子里小霸王的威严,手指自己这个方向,但骂的目标其实不是自己,但这厮骂得也太难听了,态度也太张狂了,不少观众感觉自尊心受伤,心中不愤。

有胆大的观众回骂道:“你骂别人倒挺有劲,也没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艺。”

有人符合骂道:“说得好。这熊玩艺自己是个废物,欺善怕恶的,平常只能跟着有能耐的当帮凶蹭点好处,狗屁本事没有,也敢在擂台上当众放话污辱挑衅天下好汉?你特么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又有人指着那弟子帮腔大叫:“马不知脸长的东西,你这么张狂,敢这么不要脸,那你敢守擂也接受一回挑战么你?”

这泼皮弟子被骂得下不了台,得意没了,恼羞成怒,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就目露凶芒凶狠骂道:“爷爷怕了你不成?”

手怒指着帮腔那汉子:“小子,有种你就上来和俺们原门弟子比试比试。哼哼,就怕你怕死不敢上来。”

这厮知道自己没真本事,怕有恼怒的好手上台借机狠狠教训自己,结果受伤吃大亏,脸面还全丢光了,就拿师门威胁。

若震慑住场面,那丢人的就是敢辱骂还击敢挑衅他的观众。他不但不用挨揍,而且反而越发有面子。

帮腔的汉子哧笑一声,环顾左右观众笑道:“瞧瞧这狗东西的德行,也就剩下那点阴损机灵小心眼和嘴功夫。”

周围的观众也不傻,都冲着台上哄堂大笑。

那帮腔汉子又冲台上高叫道:“你这不要脸的废物,再叫得欢响也不过是色厉内荏,说来说去还是仗着别人的本事耍嘴皮子混威风。我就问你,老子若上台,你自己敢不敢和老子较量一番?”

观众听了这话,不少的跟着起哄大叫:“对。那厮,你话叫得狂,你自己敢不敢应战啊?”

这下台上那泼皮坐拉了,

没震得住对手,若就这么当场缩了,那面子丢光了不说,这番卖力表现的功劳也怕是白费了。

他恼恨地仔细瞅了瞅那叫板的汉子。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得有点英气,但总归是个小白脸,看着是个读过书的,似乎带点斯文书生气,不象是能打又凶狠的角色,感觉没什么出奇的。此人周围的几个汉子看着不善,个个粗壮有力凶恶的样子,倒是不象好惹的。

嗯,这汉子八成是个绣花枕头,仗着读书有知识在耍心眼用话拿我。

我不能被他就这么轻易吓唬住。老子也是练过的,相扑、打架有经验得很,教训过不知多少嘴贱逞强的所谓好汉,弄不过师兄这些好手,我还弄不过这么个书生小白脸?

瞅着那几个凶恶汉子似乎是此人一伙的,怕是此人的打手保镖什么的。此人有这个依仗才敢在泰安这地面逞英雄……

这斯瞧了个详细,有了主意,胆子也重新壮了起来,手一指那汉子:“你,你敢叫战就上来。爷爷亲自会会你。”

紧接着他又笑骂道:“你不会是自己卖嘴挑事,真上却是找借口用你身边的人代你出头吧?”

他打定了主意再试探一下,就算对方这伙人真有心上,也逼得这小白脸自己上台挨揍。

等教训了这卖弄心眼的书生,弄残整废他,让观众知晓他也是很厉害的,有了面子,也出了气,他就有理由体面退下,再有厉害的出面上台想为此人报仇,那时自会有厉害的师兄们自动出来接了活维护师门的脸面。

他算计得清楚,自以为得计。

不料,那书生气汉子居然真就敢应战,哈哈一笑:“你在台上等着爷爷,可千万别吓跑了。”

一甩短袍,分开人群走出来,越过护擂官兵,穿过警戒线内的草坪来到擂台西侧,顺着台阶蹭蹭上了擂台,稳稳地在擂台中央一站,笑看着这地痞。

任原的这位二赖子徒弟被此人笑看得浑身发毛。

他看出来了,这位小白脸步伐矫健,浑身带劲,气度沉稳,满怀信心,原来是个练家子,不是仗别人的势,哪里会惧他。

这特么是成心找事的。

怕此人是成心拿话别住他,趁机上来狠狠出手教训。

任原这门徒平常混地痞欺负人干老了仗,区分哪个好惹哪个不好惹,这点经验和眼力劲还是有的。

他胆怯了,后悔了却晚了,

只得硬头皮给自己鼓劲,自我安慰:说不定这人相扑是个渣。我别没战先自己把自己吓倒了。

主持赛事的部署招呼二人过来签约。

相扑有大凶险,常常斗得非死即残,所以赛前要先签下生死状,

双方承认参赛自愿,生死勿论,各按自己的本事和天命。

当然,这签约也是夺冠的赛事过程和最终资格的证明。

少了这个将面临反复的车轮战升级,并且和较量过的人极可能再交手被消耗掉实力,除非有实力一气斗到败擂主夺冠。但即使有这个本事,也还得面临受伤甚至死亡的对手的家属什么的人告状要求索赔甚至偿命什么的后患麻烦。

为钱财或报仇而钻空子耍无赖不要脸的现象可不是一切向钱看的时代才有的。

玩法律,抓住没签约的漏洞,官府中人偏帮本地人或是亲友关系户,从中搂好处混本地名利的现象也不是后世才有。

挑战者签的名是叶元二字,籍贯写的是山西太原,和口音一致。

双方盖了手印。签约齐活了。

回到擂台中央相对而立,准备开打。此前冷场了好一会儿,此时终于又迎来了一个看点小高/潮。

观众又兴奋了,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

多半观众是给敢上台找事者打气。也不乏很多人一味偏帮或讨好本地守擂者的。

签名叶元的挑战者在那不丁不八挺身而立不动,没摆出相扑常见的姿势。

守擂的泼皮弟子扎撒着手,不断对叶元做出挑衅攻击姿态试探着,可能觉得对手不通相扑,或是受现场气氛影响焕发了血性凶性,或用什么理由自我打了气,终于有了勇气,猛然冲了上去。

台上的任原一伙,以及亭子里的温知州等人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都在关注着这场争斗。

赵岳也笑眯眯地盯着场上。

他对这个参赛者有点好奇。

因为这个人正是此前在高盛客栈不怕事最后才走的那桌人中的一位,貌似是那桌人中的头领,但瞧不出底细。

此人当时和另一个高壮些面目也粗旷凶悍些的汉子戴着大宋传统的员外帽子,从服饰、无意中流露的行为习惯神态和当时坐的位置都能看得出二人是有钱,在社会上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同桌其他汉子则是保镖仆从什么的。

这两员外又和手下一样都带着刀枪。

赵岳能看出来二人不是带刀充门面摆设,肯定是真会武艺懂厮杀,而且手上肯定都沾了人命,还不止一两条。

只是他无法判断这伙人是出门办事或游玩历练的乡间地主少爷,还是出外经商查行情的城里商人,但肯定不是官宦人家子弟,不是官场中人,也肯定不是强盗响马之类的绿林人物,总之这伙人气质复杂,难说到底是干什么的。

此前一直不上台只当看客,在这个时候,这伙人却主动跳出来打擂,这就有点意思了,难免让人寻味。

是被任原门徒肆无忌惮污言秽语骂怒了,看不惯任原门下太嚣张?

还是另有其它用意?

赵岳微笑思索间,场上的较量已经分出胜负。

任原的这位泼皮门徒通相扑,也擅长打架,很有争斗经验,但废物就是废物,到底只是个只能欺负敲诈普通良善人家的街头地痞二混子,再凶狠歹毒也没用,猛冲上去想靠猛撞一气扑倒挺立不动的对手,却被叶元侧身一个漂亮的擒拿手叼住手腕扭到背后,另一手抓托腰带,轻喝一声举过了头顶,转眼就狠狠摔下擂台,砸得台下草坪都轰隆一声响。

那泼皮跌得闷哼一声,脸埋在草中,趴在那动弹了几下后就没了动静,不知是死了还是尚且活着,此前的张狂瞬间全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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