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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逆穿越者若搅动风云改变世界,最大的优势就是知道那些大事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做的,哪些是不能拘于人性强为的。

对于清风寨南寨的绝大多数人,通常意义上的好人,赵岳从来就没有强行移走救助的念头。

对于相当于活了八百近千年的他来说,他太清楚拯救和改变南寨这类人会是多么艰难,多么伤不起。

对哪个国家民族都一样,这类所谓好人就是顽石一样拖累人类进步的自私浑人。

对这类汉人,作为统治者,你不能对同族这个人群单独严苛对待,这不符合国家治理的原则。原则上,同族就要同样对待。否则物伤其类,会惹起其他汉人对政府的质疑不满不信任,更会引来一系列隐患麻烦。尽管社会没真正公平过。

你若觉得他老实善良可怜,善待他,宽容他,得到的大多不是感激、服从配合和回报,而是越地自由散漫,越地固执陈腐自信荒唐可笑也可悲,越地为私利耍小心眼斤斤计较,有事盯上了就或絮絮叨叨或嘻嘻哈哈胡搅蛮缠见杆就爬。你和他说不清道理,说不服他。他们才不管你什么好心却招痛苦愁,无所谓忠诚信义气节、无所谓民族的国家的根本利益,无所谓统治者是不是来搜刮奴役大汉民族的贪婪异族,没有为群体尽任何责任与义务的心,只等着英雄或政府来拯救或尽责任,遇事说背叛就会毫无愧疚自觉地抛弃你,甚至背叛得理直气壮,若知道点能换来利益的信息,才不管是不是国家机密民族存亡根本,若感觉不会被查出来受罚掉脑袋就会用来换取一点小钱钱花,并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好吧,这些问题可以用完善的体制、强有力的法律监督与约束、教化新社会风气以及无情的时间来慢慢解决。

问题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需要的是素质高的族群。而生锈的脑袋里装的陈腐自私与蠢病是会广泛传染的。

一个国家民族若有庞大的这样的人群影响社会,你若想快领导民众对抗外敌、捍卫民族独立国家主权、创新科技、提升社会素质、提高人类文明程度、振兴民族物质与精神面貌,开拓进取建立强国,这些只想过他要的安宁陈腐、社会环境不要有大变化、科技文明不要有提升的简单原始而周而复始日子的人就会成为你无法解决的最大阻力。

他们牢骚满腹,抱怨抵触,胡搅蛮缠,虽然一盘散沙却能有效影响其他群体一起质疑你拖累你,因为他们有好人标签的威力。你得到的只会是一次比一次更沉重的失望打击无尽烦恼,苦思无解,就象篮子里逃生螃蟹一样被赘着迎来下锅。

伤不起。

除非你真是铁打的身躯和意志,或是有神一样的控制和改变一切的能力。

所以鄙视一个民族最恶毒的是嘲笑其是愚蠢民族。这个愚蠢是指作为文明传统传承的民族精神与社会风气方面的。

最可悲的也是愚蠢民族。

贫穷落后,无论是知识还是物质上的,这个都能扭转,甚至飞快转变。民族得了作为传统的蠢病就难治了。

这样的民族,无论是死板的农耕民族,还是热情奔放能歌善舞的民族,下场只能是被世界践踏奴役盘剥不当人。

晚清民国时期,经过明清兴盛之极的儒家理学的洗脑麻木扭曲,社会就是由类似南寨这类人以及地痞黑帮、各种野心家投机分子为主体构成的,结果列强割据,被倭寇杀惨了抢惨了,怎么老实顺从只求苟活却也没用,若不是这时候有一只怀着最伟大理想武装起来的优秀群体挺身而出,有铁打的意志最无畏的精神,有承担一切艰难改变一切弊病的勇气,不怕牺牲,不计个人得失,奋不顾身,前赴后继,付出无法描述的代价慢慢改变和武装了国人的精神,中国不会有民族独立国家统一与尊严,只会是蝇蝇苟苟生存的卑贱散乱割据种族,各族矛盾激化,战乱不断,任异族奴役欺压搜刮,活得必定比非黑还惨,不会是某些人说的若是败走的统治者甚至是倭寇统治了中国早就和台湾香港那样富裕。

中国这样大一个族群,处在这样一个地理位置,和被分割出去的两小小岛屿意义岂能相同?列强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一个庞大族群统一安宁富强起来威胁他们?

作为最廉价的原料地、最廉价的劳动力之地是唯一的必然。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后世中国富强起来面临的国际各种刁难威胁也一再认证这个道理。

这与主义无关,本质只是中国太大,稍具牛逼就严重威胁到列强利益。

由自私无知懦弱陈腐无义的浑人组成的种族只会拖累和毁灭先进思想和进步文明萌芽,怎么可能会有光明前途?

这样的种族只能沦落为奴隶,连愚昧的野人族都不如。野人最起码还凶野敢战敢反抗呢。

南寨这些人多只适合在刺刀下活着,在二龙山强盗窝被强盗的凶残震慑着才会积极奉献并可能慢慢思想改变。

他们已经是幸运的了,当金军杀来时,有险要二龙山提供安全和生存保障,比那些等死被屠杀的同类幸福多了。

沧赵帝国在改变民众思想与精神上的成果还很脆弱,这方面的麻烦和险阻不断,在赵岳心里这严重拖累了经济与科技展,经不起南寨这类人大量加进来胡搅蛮缠祸害。

赵岳活在这个世界不是来做圣人的,也鄙视否定所谓的圣人。

他充其量是个狂热科学家,本质从来都是普通人,奋斗起初是为了和他关爱的人能安全幸福活下去,后来感觉有天才政治家哥哥,有封建社会的奇葩存在赵庄,这样就有建立一个先进国度的最基础条件,他又最想建立个能尽情科技的国度,就转为开国。我是中国人。我本善良。这导致开国开着开着,本性使然就不由自主做慈悲善良,被人敬畏又狂热爱戴,向人们喜欢说的圣人方向靠拢。

但,赵岳不做圣人,无心从事政治。他心里只想建立一个初始的法治科技国家。

人治必然腐朽不公政权走向瓦解。他不动声色地在这个封建特权思想根深蒂固的时期努力去形成法治政治体系基础这个事实,让中国比欧洲更早地进入稳定的民主法制时代,努力竖立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民族思想,形成最重视科技创新与展的社会风气,如此让苦难的中国人能活得幸福舒适些,并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富强公平自豪傲视世界之林,而他自己也可以在科技能尽情展的优良环境下尽情钻研他一直想探索前世却拘于现实无法探索的那些科技秘密与宇宙奥秘。

人的生命是短暂的。赵岳渴望尽可能早地投入到他唯一热爱的工作中,要的环境必须尽可能快地达到。

所以,他无心强行去拯救南寨这类人收下治下拖累帝国。

好吧,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赵岳私心的话是:我不是慈悲普照的圣人,为什么要无私帮助自私愚蠢只等别人牺牲贡献的南寨这类人?这类人凭什么不付出不尽责任,陈腐无情无忠无义,却能享受帝国建立的美好生活?所谓的老实善良不是理由。这对其他人群不公平。操心他们惯着他们,能让他们凭白享受成果的,那是他们的父亲。我不是他爹。

战争是教育人的最犀利高效武器。战争浩劫类似大浪淘沙。

这类人若能在兵灾中幸存下来,思想总会有些改变,至少不会再针插不进顽固。但沧赵帝国仍然不会把这个群体放置在帝国根本祖地上生活,西北边疆、南部边缘小岛、倭寇外岛,这些危险艰苦的地方才是逼其团结奋的最适合生存地。

当然,赵岳对花荣也说:“你走时,知道感恩能开窍的,能带走还是要带走。只是你不要期望太多。”

杀人犯还有自辩申诉的机会呢。赵岳来自后世,心也不真象太多政治人物那样硬如铁石,自要给南寨人机会。

花荣不知道另一世界中国后世的可悲历史,但和赵岳一样感觉伤不起。

对南寨这些汉子,他以军事管制和训练手段全力强行扭转,却是如此沮丧结果。

他黯然瞧瞧自己住了多年留下许多美好回忆的家,除了这个当家的地方,此处再无值得留恋的,眼神变得冷厉,翻身上马,正要带着部下离去。

这时候,一群妇女和孩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女人们在马前唿啦跪了一地,哭着问花荣,将军能不能不走?

原来我的付出还是有人领情,有收获。花荣刚刚象赵岳的心一样硬起来的心被这一幕情景瞬间软化了。

但他只能回答摇头。

女人们失望无助地大哭。

她们不是比自家的汉子有知识聪明有远见,而是作为封建社会的弱者,有比汉子敏锐的危机感。她们害怕小花将军一走,安宁的清风寨就会被强盗肆虐,不信汉子乐观相信清风寨如此重要,花荣走了,官府自会派能人来镇守,会给田地等好处求我们当兵的说法。能跑来感谢和挽留花荣的这些女人也比南寨其他人讲感情懂得感恩。

一个胆大的小男孩含着手指头问:“花叔叔,我想跟你去学本事好不好?”

一个看似只有四五岁的小丫头奶声脆气地说:“娘说你走了就没人保护我了。”

说着就跟着大人哭了,小模样怪让人心疼的。

有两个小孩子带头,鼓励了其他孩子。

不太懂事的小家伙们纷纷叫着我也要学本事,我要花叔叔保护等,乱轰轰一通叫。

一个半大小子叫着我要跟花将军当兵,我不要钱,管饭就行,想了想又大着胆子说我不喜欢我爹,不想和我爹一样。

其他半懂事的大小子跟着就是一片叫嚷要求离家当兵。

花荣被南寨汉子伤了心,又被这些人的信任与感恩所感动,巨大心理反差下,他眼睛湿润了。

他从这些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也有些懂了赵岳那样冷酷坚硬的人为什么却总能对坏孩子多一分宽容。

孩子有可塑性,有随着社会环境变化追求改变的天然愿望与动力。

重要的是,赵岳坚持给稚嫩的新生命改变缺点、体现生命价值、获取幸福的机会。

这是人性,也是社会应尽的责任。而赵岳也有办法让坏孩子教化成长为对帝国有用的各种行业的人才。

改变不了凶残好杀,喜欢欺负虐待人,这不要紧,这样的孩子天生是战场杀才,送少年军校管教,让他们在较量中成长,长大没机会混黑社会祸害国内,统统去当兵去异域对异族作战。

改不了偷摸、坑人等等不要紧,手灵脑子活,集中到各类特殊学校,以后派国外从事盗宝诈财拐人之类的间谍活动。

实在没法正常使用的禽兽畜生也可以丢去倭国之类的地方传播汉语言和血脉。不禽兽还真担负不了这种任务。

这时代不是后世中国对外做什么都要缩头缩脑顾虑重重的时代。海盗帝国是四处征服的海盗,干涉世界的帝国。

花荣笑着说:“军令如山,不可违背。抱歉,我不能留下。不过你们若是能做出果断取舍,立马跟我走,我倒是能带你们去安全幸福的地方生活。那里有更强大的人保护你们。不用你们这些小家伙当兵。有学堂供你们免费读书学本事。”

他扫视那些妇女疑惑或疑问的眼神,想想赵岳的作派,说:“相信就走。不信,无所谓。我赶时间。”

花荣的信誉看来至少对眼前这些人来说是很有威力的。不在意的态度反而催了这些人走的急切和决心。

一妇女显然想跟着走,却犹豫道:“我们相信将军。就是我家那口子不会同意。”

花荣象赵岳一样摊开手,意思是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自己的路自己决定。我能做的仅仅是维护你跟我走。

那最先叫着要当兵的小子又是最先道:“我没有娘。娘跑了。我爹整天喝酒干活不在乎我。我跟你走。”

女人们紧急回去找汉子商量了。

最后的结果是:有几十个怕老婆的汉子举家跟着走。不怕老婆的牛逼汉子,老婆有主见或本就嫌弃丈夫固执愚蠢,带着孩子走,说先去新地方看看,好再通知不肯走的汉子来团聚。这些汉子不让老婆走,想武力镇压,却惧于花荣没敢强阻。这一分别就是一方在天堂,一方在地狱,实际没有重聚之日了。

南寨近三千户上万人,跟花荣走的只有八百左右人,扫眼看去是女人和大大小小的孩子。

但花荣很满足。

因为感恩信任他的他都救了。剩下的人天照应,于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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