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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点头笑道:“我明白了,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便如此吧,若是赢睿那小子真的对不起你,和我说一声,我来收拾他。”

孙小鱼自然知道林越在玩笑:“这个我倒是相信,他口中一直有提起你,对你很是敬佩,也说过你对他有很大的恩情”

林越心中明白,赢睿这是两边拉好感,和自己就是提与孙小鱼的夫妻关系,和孙小鱼就是说与自己的袍泽之情,毕竟无论对于孙家,还是对于蝶谷,赢睿都是外人,他想要迅速融入,自然要左右逢源。林越不怀疑他有那么几分真心,但到了如今齐侯的这个位置,要说他还怀揣着感恩与赤诚,那绝对是骗人的。

“好了,咱们也聊了这么久,我看前面也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过去看看了。”

听林越这么说,孙小鱼猛然想起后院还有个闹事的呢:“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对于这个姐姐她太了解了,别看平时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嘲讽,但实际上她很关心自己,而且她脾气太冲,性子又执拗,一旦认为自己是被强迫的,恐怕谁劝都没用。

“师姐你这……合适吗?”林越看着孙小鱼的一身嫁衣。

孙小鱼先是小心翼翼的摘下银手镯放好,然后脱去外面的婚袍,只剩里面的红衣,紧接着拿出一张符纸口中念起咒语,金光一闪符纸立刻化为耀眼的金鳞铠甲,一伸手变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赤色长棍,正是孙家五色神棍中的‘翡泉’。

看着眼前金甲红衣,威风凛凛的孙小鱼,林越知道这肯定是窦恒给的符纸铠甲。以他现在的修为是看不上了,不过对于孙小鱼和窦恒这样的玄门三代来说还是很有用处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后苑之中早已变了模样,地上的石砖破碎了不少,四周的树木也被打得落叶满地,残枝垂摆,就连假山、凉亭也坍塌了一大半。

两人并没有刻意的破坏环境,可就是这拼斗边缘的小小刮擦便有如此威力,赢睿心里都快滴血了,还好早下了命令将四周隔离,不然让外人知道,他齐侯颜面何在?别看他是齐鲁之地的雄主,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刚刚离去的林越,又有谁将他真正看在眼中?作为主人又是新郎官,却对谁都要赔笑,自己都不能去见的新婚妻子,林越打个招呼就能过去。他不面带笑容的答应又能怎么样?

看着打的越发激烈的二人,赢睿绞在一起的双手暗暗使劲,连指节都开始发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孙美玲再次躲开孙悟缘飞来的一棍,终于是绷不住继续缠斗了,手中的玉须尺转动着向对方钻去,孙悟缘知道厉害不敢抵挡侧身闪过,却见孙美玲手中旋转出了一个火球,向着孙悟缘飞射出数道火舌。孙悟缘暗道不好。

刚才二人相持许久,虽然也有修为或是琉璃身等外在的关系,但也有二人皆是火眼金睛的缘故。二人都能将孙家神行术运用到残像留影的境界,可彼此的火眼金睛又都能捕捉到对方,在不动火的情况下,高速碰撞再怎么克制也能打出火花来。就看谁先撑不住了。

而从现在看来,虽然拥有琉璃身的孙悟缘还在坚持,但是已经慢慢落入下风,不过表面上不算明显。孙美玲则不同,她是身体上没什么,但是心理上快绷不住了,孙悟缘经验丰富,总是能在她奋力一击的时候避过,让她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打空,而由于各种原因她不能放开手脚,所以越打越憋屈。本身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她,终于忍不住发招了。

可没想到一个身影闪到二人中间,挥手将分散的数道火舌收入掌中,一番旋转之后抛在半空,形成了一道绚丽的火树银花在天空中炸裂。

二人见状惊呼道:“大叔公。”

一直在看热闹的孙沧海见孙美玲终于绷不住了,所以立刻出手,他随即对孙悟缘说道:“小缘子,告诉前面的猴崽子们,放点花火热闹热闹。”

孙悟缘领命:“是,我这就去。”

之前孙家运来了大量的烟火以备庆祝齐侯大婚,打算在后天典礼之后连续热闹几个晚上。刚才两人的大战,因为齐侯下令阻隔,前面筹备婚礼之人未必都能察觉,但孙美玲这一招动静太大,几乎整个泉城都能看见了。所以孙沧海不得不出手,还准备提前放烟花来遮掩。孙悟缘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大叔公的意思,立刻去准备了。

孙沧海看向孙美玲,脸上表情瞬间一变,没有了半点喜色,冷森森的说道:“玲丫头,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孙美玲从小在家里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同辈也好或是长辈也罢,都不会真生她的气,但是在往上翻一辈就不同了,包括孙沧海在内的几个在老一辈,表面上都是一副不羁的样子,实际上孙美玲十分畏惧,他们是很恐怖的。

见到孙沧海,孙美玲缩了缩脖子:“美玲不敢。”

“还记得我孙氏祖训第三条么?”

“记得,孙家火焰,不烧骨血。”

“那你刚才为何对你堂哥动手?”

“我……”

孙家的几条祖训之中,并没有家族中不许私斗。因为在孙家先祖看来,你连自家都混不出去,将来还怎么混江湖?只要不出现死残,孙家子弟可以任意比斗。但是祖训中还有一条便是孙家火焰,不烧骨血。其实就是不让大家在私斗的时候玩火。

孙家本身火灵体就比较多,再加上所修的淬阳真火诀以及火眼金睛。可以说放眼整个天下,论玩火孙家也是翘楚的存在。但是问题也来了,孙家的功法强大,可不是每个孙氏子弟都能控制好,尤其是煅体之后,修为会很快提升,可是控制力却要慢慢来融合,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时间,想出三分的力,却打出了五分的拳。一旦在比斗中用火,自己又控制不好,很容易害人害己,索性就禁止了孙家人比试中用火灵仙术。

孙美玲自知理亏也不狡辩:“大叔公,刚才我是一时情急,之后我会向悟缘哥请罪,打罚任他。可是你们为何拦我去见小鱼?”

孙沧海说道:“这件事你堂哥给你解释的很清楚了,没人强迫鱼丫头,她自己也见过齐侯然后才定下的。”

“好,就算没人逼迫她,那也有可能是她一时之气,她只是……觉得和意中人没有结果,才顺势成亲的,若是如此他日后悔,岂不是误人误己。”孙美玲不确定孙沧海知道玉山和蝶谷大战,甚至孙小鱼的师父梦中仙之死,所以话锋一转不敢吐露实情。

“放肆,婚礼已定,大礼将成,你还胡闹什么!?难道要让我孙家颜面丢尽你们才满意!?”孙家之人当然知道孙小鱼心有所属,但是人家未来夫君就在下面站着,你这么喊出来,大家一起丢人啊。

孙美玲正欲再说什么,这时候飞出缀锦楼的孙小鱼正好赶到:“大叔公,还是让我和美玲姐说吧。”

孙沧海眉头一皱:“你出来干什么?让人看见岂不乱了规矩!?”

孙小鱼苦笑道:“大叔公,美玲姐的脾气您也知道,还是我来和她说吧,美玲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说罢便向城外飞去。

孙美玲没有说话,因为她发觉有点不认识这个妹妹了。以前的孙小鱼是个怯怯的软妹子。如今这金甲红衣手提赤棍,威风凛凛的样子,甚至有几分女武神的风采,而她的容颜虽然没有改变,神情气质却大大不同,一副豪门当家主母的做派,这风姿可谓是上的厅堂,入得沙场。

见孙小鱼飞走,孙美玲也跟着飞走,孙沧海看二人远去叹了口气,孙美玲自由惯了,孙小鱼这孩子倒是懂事,让她们自己解决也好,想罢便向前面飞去。这时天空中升起了绚烂的烟花,整个泉城的夜空都被点亮。

就在刚才二女说话间,林越来到了赢睿身边,他看着空中说道:“我和师姐谈了一下,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待她。”

赢睿依旧看着半空中突然出现的孙小鱼说道:“能遇上她是我的福气,副帅,说实话吧,你们都将这场婚姻视作一种不幸,其实第一个这么认为的人却是我。”

“哦?怎么说?”

“副帅,我曾经的经历你也知道,我不否认向她提亲带着其他目的,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往上爬!!”看着空中的烟花,赢睿出奇的说道。而林越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些理所当然的话。

“我从小就知道我是一个士族,尽管家徒四壁,但是我仍要为复兴家族而奋斗,为此我娘不仅要耕作还要帮人打短工,只为供养我去学习。妖族入侵的时候我去投军,结果差点进不了嫖字旗。”

想起往事林越也不禁莞尔一笑,当初和赢睿挣名额的正是他现在的好兄弟王蓬,赢睿虽然很努力,但是有些外在的差距总是抹不平的,江湖上讲穷文富武,赢睿的底子终究比不上他们。为了得到一个机会,甚至跪在营外,被人们戏称为‘守株男’。北疆战役之后,他略有功劳,这才被封为铜山校尉。

赢睿继续说道:“后来我当上了铜山校尉,那会儿我可神气了,还把母亲接来一起住,您不知道,她看见我身穿战甲骑着高头大马时的样子,我当时发誓那会是我母亲最后一次哭,以后只会有好日子。可是我错了,我这个小小的铜山校尉再别人眼中又算得了什么?”

林越也明白,那时候三王子和四王子之间斗的正凶。自己猫在京城,有魔云海护身,职位也不算重要,倒还没什么危险。赢睿就不幸成了炮灰,还不到半年就给撸了下来。

“我被别人看不上也就算了,可是后来连我的母亲也不怎么出去了,我怎么问也问不出结果,她只说家里挺好,一直住在乡下,住不惯大城市。可是我却无意中听到有人背后嘲笑她是‘乡中野姥,浆洗仆妇’,她不敢出门,居然是怕给我丢人!!结果不到半年我就丢了官职,才三个月啊,我怎么将她接来又怎么把她送了回去!”

林越可以体会赢睿心中的不甘,那段时间他在京城买醉,之后结识了两个好兄弟,去江州牢城当了一个牢头。

赢睿突然笑道:“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大的抱负,效忠国家,重振家声,奉养母亲,娶妻生子再留点家底,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可是我习文练武十几年,在战场立功最后得到了什么?我的努力,我娘的苦难,在那些上位者眼里只是争斗中的炮灰?在同僚眼中只是几句浆洗仆妇的侮辱与谈资!?”

现在想来赢睿却是很不容易,在江州又赶上拜圣女教破城,他带着两个兄弟和几百囚徒起事,艰难战斗,各地辗转,在鲁侯帐下也是受尽白眼,甚至立了功也只能在军帐外摆桌席。哪怕是现在,他依然在低眉顺目的求着孙家的支持。

“所以,副帅,我以前说过,您对我的恩情我是永生不忘的,也可以说我现在的一切和您的提拔分不开。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报效国家,重振家声的想法,我只想往上爬,用尽一切手段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我不想在给人当炮灰,哪怕是双手染血,哪怕是献媚豪门,哪怕是成为乱臣贼子!我更不想再让被人伤害我的母亲,我要告诉所有人,她不是‘乡中野姥,浆洗仆妇’,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女人!”

说来也奇怪,赢睿的这些话,对拜把兄弟萧楼和王蓬都未曾提及,但是却对林越倾诉,他也是赢睿少有能袒露心扉之人。

“所以,我是第一个否定这段婚姻的人,我很清楚如果联姻,我将获得什么。但我也清楚我为了联姻所发的誓言意味着什么,副帅,你知道吗?我娘知道我订婚之后,又是孙家的大小姐,其实她是不愿来的,她还是怕给我丢人,我说这与理不合会让人看笑话,她这才勉强过来。看她与新媳妇见面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哪里像一个未来的婆婆?其实那时候我甚至在想,这个婚我不结了,孙家什么的爱谁谁去,我有两个好兄弟和几万人马,凭什么还让我娘受这窝囊气。”

林越说道:“但是孙师姐改变了你的想法。”

“是,副帅所言极是,说真的,我一直在关注这场联姻所带来的好处,却从未真正的和她好好谈谈。谢天谢地苍天待我不薄,若说我人生有四大幸事,那便是母亲、兄弟、副帅、还有就是遇见她。”说到这里赢睿语气一变“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份幸运,谁挡在我前面,谁就是我的敌人!”

赢睿的爆发的怒气在林越看来不算什么,几乎可以说是蚍蜉撼树,但是却让人感到无比纯粹,匹夫之怒不是以头抢地,而是血溅五步。即使赢睿在他或者是孙家面前表现的再渺小卑微,却依然有着如此的气势,甚至让如今的林越在一瞬间也有了心头发凉的感觉。

林越叹了口气轻松说道:“论公我是你的曾经的长官,论私你娶了我的师姐,咱也勉强是个妻舅关系,这种‘斥婚’的话不应该是我说嘛?”

所谓斥婚,也是大周婚礼上的一个小玩笑,娘家的父亲或者兄弟,会对新郎挥舞拳头说‘你若对不起的我女儿(妹子),我就如何如何’之类的话,然后新郎大呼不敢,弯腰鞠躬表示畏惧顺从,宾客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

赢睿神情也是一松,深鞠一躬:“是末将的不是,副帅还请移步前殿,末将罚酒赔罪。”

林越想了想:“酒先记下,我恐怕还要去安慰另一个失意之人了。”

赢睿恍然大悟:“是刚才那位……”林越却笑而不语,直接向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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