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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极大,远震百里,整个山洞都随之摇晃不停。洞顶松动的石块,不由得簌簌坠落。

笑声戛然而止,顿了顿,他又道:“嘿嘿,小子,正如你所说,现在的你不过是一只蝼蚁,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霸占了你的这副身体,让你魂飞魄散!”

妘氏和公输婉婉不禁倒捏了一把汗,两人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机魔神真的打算这样做,那么即使大义灭亲,也决不能让机魔神借体重生!

不料机魔神话锋一转,道:“不过呢,寡人突然对你很感兴趣。想看看你以后如何能够制服我,与我合体共生?嘿嘿,刚才让你吃了些苦头,总要给你些奖励才是!”

只见公输班印堂穴金光大盛,一股十分霸道的念力倏然涌入公输班的识海,在机魔神的帮助之下,那股念力居然和识海中原本温暖的念力缓缓融合,合二为一。

机魔神道:“小子,我已将你现在的念力提高一倍,你现在统共有超过四十年的念力修为啦!接下来,寡人倒要瞧瞧你如何运用,哈哈哈……”

嗡然长笑声中,公输班的左眼慢慢恢复原状,那强大而怪异的声音随之消失。

妘氏和公输婉婉连忙上前,疾声问道:“盘儿,你没事吧!”

公输班怔然片刻,摇了摇头,双眸中越发星彩奕奕,若星辰大海,令人沉醉。

“主母,六姐,我没事,你们放心好了!其实不仅没事,还觉得脑中清明、透亮了许多。闭上眼睛,识海内意念澎湃流转,潮汐涌动。”

妘氏道:“人脑的识海和体内的丹田一样,是积存念力之所。不同的是,丹田的成长不但缓慢,而且有瓶颈。而识海则几乎不会受这些因素制约。”

“上次我给柔儿、婉儿渡传真气,二十年已是极限。再多的话,她们的身体就会因承受不了而爆炸,或者走火入魔。”

“而你一个时辰之内,就能接受四十多年的念力传渡还能浑然无事。这就是念力与真气的差别。”

公输班作揖道:“多谢主母!”顿了顿,低声道:“也谢过机魔神,无论如何,渡传功力给我,总是有利无害的。我一定会善加运用。”

妘氏颔首道:“想不到连机魔神都甘愿渡传功力给你,这也算因祸得福吧!盘儿,恪守本心就好。”

公输班道:“知道了,主母。我心中自有分寸,对了,咱们还是快出去救紫凌要紧!”

公输婉婉怔然道:“紫凌?咱们一直在一起,你在哪里见到她的?”

公输班火急火燎道:“不是见到,而是闻到!”他刚想将明月山庄中,得知赵普有问题的事情说出来,但一想到此事关联甚大,还是先确认自己的猜想,拿到确凿证据之后,再告知主母不迟。

于是就将这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见主母行动缓慢,公输婉婉也需要搀扶她。便道:“主母,你们在后面慢慢行走便是。咱们进来很长时间了,担心爹爹拖不住赵将军,我先行片刻!”

风火轮呼呼旋转,人已化成一道旋风,直冲洞口光亮处而去。

妘氏微笑道:“看来盘儿还是长大啦!知道惦记自己的新娘子啦!”转首略有深意道:“婉儿呀,你也出落得越发标致啦!有没有喜欢的小伙子啊,待咱们公输家缓过元气,主母就给你和柔儿做主,说媒如何?”

公输婉婉双颊绯红,羞涩道:“主母!您又在取笑我和大姐啦!我公输婉婉生是公输家的人,死是公输家的鬼,愿终身不嫁,伺候您老人家。”

妘氏咯咯笑道:“婉儿向来贴心,主母知道。不过傻孩子,哪里有姑娘大了不出阁的道理呢。说心里话,主母也舍不得将你们嫁出去,但是公输家背负的使命太过沉重了。兴许你们出嫁了,也是一种好事。”

公输婉婉噘嘴道:“主母!毕竟是您老生养了我们近二十年,这份养育之恩我们怎么能忘记呢!?再说,既然公输家的使命如此沉重,我们又怎能眼睁睁让小盘子一个人背负,而作壁上观呢!”

妘氏握着她的手道:“好啦,婉儿,你有为家分忧的这份孝心,主母就很欣慰啦!这件事咱们以后再从长计议。”

公输婉婉点了点头,也不再答话,抬头一看,公输班的身影早已不见,搀扶着妘氏缓缓向洞口走去。忽然心底一荡,那人的笑容猛然浮现眼前,挥之不去……

公输班一路风驰电掣般冲到洞口,抬眼仰望,只见阳光明媚,白云悠悠。不知为何,在他吸收了四十多年的念力修为之后,整个人突然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就连身法也轻灵、快速了不少。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就已经脱胎换骨了!

双眸精光爆射,徐徐俯望,眼见赵将军还率领人马留在机心堂外,却未下战车,军容齐整,正与公输信遥遥举杯共饮。而他身后的鲁军虽然还在,细数之下顿感人数减少大半儿。不知到哪里去了。

只听赵普朗声道:“公输家主,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十杯之约,我已饮到第九杯,还有一杯,就算赵某赢了赌注。答应我的一千件中乘精品武器,可要说话算话!”

公输信道:“好!赵将军果然海量!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赵将军如此给小儿薄面,我公输家又岂能言而无信!来,赵将军,我陪你!”

说罢,咕嘟咕嘟,两人又遥干了一大碗女儿红。

片刻功夫,公输班就飞掠到了公输信的身边,道:“父亲大人,我回来了!多谢您拖住了赵将军,可他身后的士兵怎么感觉少了一半儿?”

公输信低声道:“盘儿,为父已经尽力了。这赵将军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说什么也不肯下战车,带人进入机心堂,让我们好生招待。说什么要务在身。这不,刚才还让他的副官先带一部分人急匆匆地出了鲁庄,据咱们公输家的人回报,是向东去了。”

公输班思忖道:“向东?东面五百里即可到齐国……父亲大人,他是派人追杀雪南羽去了!”

公输信恍然大悟道:“盘儿,你说的不错!方才他趁齐人不备,发起攻击时,我既觉得他对雪南羽等人已现杀机。这一个时辰有我牵绊,他分身无术。只好令自己的副官率领一半人马,去追杀雪南羽了!”

顿了顿,公输信转念一想,狐疑道:“不对呀?咱们鲁庄之危已解,方才他带兵与齐人厮杀一番,表表功绩也就是了。没必要对雪南羽痛下杀手呀?”

思忖间,赵普举杯喝道:“公输家主,还剩这最后一杯酒,你不与末将一起痛饮吗?”

公输班一把夺过酒杯,朗声道:“多谢赵将军助我鲁庄脱困,今日又是在下的大喜之日。赵将军,就让在下与您共饮一杯如何?”

赵普面带微笑,道:“哦!?新郎官儿有此雅兴,赵某自当奉陪!七公子,这样隔着数十丈喝酒忒没意思,不如劳驾到我的战车上共饮如何!?”

这句话正中公输班下怀,他和公输信耳语几句之后,快速跑到赵普的战车前,将爵杯举过头顶,道:“赵将军,在下此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箭法无敌,神功盖世,今日算是大开了眼界!”

“不仅如此,您的智谋也是天下无双。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良将!这杯中酒,敬您是位英雄,公输班先干为敬!”

“且慢!”赵普面带微笑道:“我说公输小公子,赵某的箭法今天确实是在你面前卖弄了一番。不过,要说‘智谋天下无双’却是从何而来?你若不说清楚,末将可是不敢担当呀!”

上千鲁军将士军容齐整,刀戈林立,威风凛凛。无数双眼睛灼灼地凝视公输班,这若换了旁人,只怕已经被吓破了胆。

然而公输班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倏然嘴角上扬,露出那招牌式的邪魅一笑,道:“赵将军,螳螂捕蝉,您黄雀在后,今日不费吹灰之力获累累硕果,难道还不算智计无双吗?”

赵普意味深长的笑道:“哦?七公子说末将是黄雀?这可有些折煞末将了。那请问谁是螳螂?谁又是那该死的蝉呢?”

说到‘该死的’三个字,忽然语气加重,目光灼灼凝视公输班,仿佛第一次看见还有他这个人一样。

公输班笑意更浓,道:“赵将军太谦虚了!您以鲁庄为棋盘,公输家、齐人甚至是叔孙氏各方势力为棋子,下了好大一盘棋。今天这么精彩的一场博弈之后,获益最大的,难道不是将军你吗?”

赵普面色徒变,忽然换上一副冷若冰霜、深不可测的面孔,再不是他们认识的那谦恭热情的将军。摇了摇食指,低声道:“还不是哦,因为她,还未死呐!”

话音未落,爵杯中的酒扬天喷洒,蓦地取出盘龙弓,拉如满月,搭弓射箭。

“嗖”地声响,那穿云箭沾酒即燃,伴随着龙盘虎啸之声,倏然间化成一条火龙,张牙舞爪,朝公输家的方向雷霆奔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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