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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弈赶紧站直了身子,听她的语气很严肃,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摊牌的。

夏云美没想到,傅弈就站在门口,她略微怔了一下,转身轻轻关上门,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就是因为傅弈还没有走。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找我。”傅弈嬉皮一笑,将她拉到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发顶,有种莫名的安定。

突然他问:“你做头发了?”

他没忘记,是他削掉了她一块头发,为了不让他误入歧途。

夏云美默了下,是的,白天跟傅彦霖出去的时候,他也发现了她的头发,二话没说带她去了理发店。他也真是有耐心,就在那等了三个多小时。

其实也没怎么大改变,就是把那一块烫成卷的,看起来顺眼多了。

夏云美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扭头看向搭在她肩膀的手,只冷冷地看了傅弈一眼,傅弈勾勾唇,就是没有将手拿走,他誓要将这脸皮厚的本事撑到最后。

“把手拿走。”她还是说了,声音淡淡的,却是异常坚定。

傅弈顿了下,手掌在她肩膀上摩挲了两下,最终还是抽开了。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往电梯口走。

电梯里,就他们俩,傅弈刚向她靠近,她身上冰冷的气息就散发出来,他只好作罢。

夏云美奇怪的是,傅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竟能看出她不高兴,还很有自知之明。

想到此,她记起她有亲口跟他说过,说他应该有自知之明,他还重复了一遍。

不过,夏云美内心总有些不舒服,这好像不是傅弈应该有的样子,她有些懊恼,她已经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下了电梯,傅弈上前将下面的门打开,夏云美先走了出去。

待他出来,两人一同走到旁边稍微偏僻的位置,她直言道:“我弟弟还在读书,他之前也喜欢打架闹事,家里人很为他担心,现在好不容易收了心,我不希望他再被打扰。”

“好,我知道了。”傅弈回答,很乖巧,夏云美不禁抬头看他,微弱的路灯照在他脸上,晦暗不明,没什么锋芒。

“还有吗?”傅弈问。

夏云美抿了一下唇,继续说:“他还未成年,我不想他掺进我们的事中。”

“没问题。”傅弈很干脆,“还有吗?”

夏云美想瞪他一眼,但忍住了,沉默了数秒后,才说:“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他当初接近她的目的就是为了治他身上的瘾疾,现在看起来,他已经好差不多了,也没必要再来与她纠缠。

夏云美也是为了自己能够毫无顾忌的脱身。

她现在还跟傅彦霖有交易,她不怕旁人说她水性扬花,可流言蜚语定会影响她的家人,她不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她发现,她对傅弈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有些失控,她不想让这些感觉继续发展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傅弈远离她。

然而这次,傅弈没有那么爽快地答应,良久后,他问:“你这是正式跟我说分手吗?”

他们从未开始过,又何来分手?

可夏云美不想多说,抬头迎向他幽深的目光,坚定道:“是。”

“我不同意。”傅弈执起她的手,握在手里,蹙眉,“你是为了跟我大哥在一起才这么做的吧?”

他知道傅彦霖跟夏云美之间的事,但并不知道是交易,也是傅彦霖亲口告诉他。

夏云美没有说话,当是默认,傅弈心里有股莫名的火冒上来,不禁提高了音量:“你傻吗?你明知道他有妻子了,还那么深爱她,为什么还要跟他纠缠在一起?他是有目的的!”

“呵。”夏云美笑了,那笑看上去更像哭,她直视着傅弈,傅弈都不敢直面她的眼里泛出的氤氲,“他有目的?你们兄弟俩都一样,哪个没有目的?为了一个温佳艺,不惜利用我,我现在难道还不能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抱歉,我是有思想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们谁都左右不了我!”

她一把甩开傅弈的手,傅弈又紧紧的扯回,直接将她捞入怀中,抱紧。

他什么都没说,仿佛无论说多少,都成了掩饰,而他仿佛在此刻才知道,他们兄弟俩的行径有多恶劣:“对不起。”

唯有这三个字,他才能说得出口,可却不敢奢求她能原谅。

听到这三个字,夏云美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但她使劲昂着头,不让它们流下来更多。

回想她跟傅弈之间,如果不是她当初的松动,傅弈也不可能趁机而入,发展成如今这样,她不能说她没有任何私心。

她推不开傅弈,只好任由他抱着,直到眼泪都憋回去,她才说:“我不想掺入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所以请你尊重我。”

傅弈却幽幽地问:“那你跟我大哥呢?也会离开吗?”

“暂时不会。”夏云美毫不犹豫地回答。

交易就是交易,没到时间如何说停?

“你不会真喜欢他吧?”傅弈拉开两人的距离,审视着她的眼睛,可她眼里,他根本看不出什么,连点心虚紧张都没有。

夏云美蹙眉:“这跟你无关。”

“夏云美!”傅弈无奈。

她却说:“我要上去了。记住,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傅弈见她如此执意,看来不答应她不会罢休,而且可能还会记恨他,他稍一思虑,露出忧伤的神情,喃喃开口:“我还可以再吻你一下吗?”

他真的好久都没有跟她亲热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的香味、她的温度。

闻言,夏云美浑身一紧,却是下意识地拒绝:“不行!”

可她没有挣开他的手,不由有些愤怒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看出了她的紧张与不自在,微不可见地扬起了唇角,说:“不行我就不同意你上面说的话。”

见她瞪他,他马上解释:“别人都有分手饭,分手费什么的,我要个分手吻,不过分吧?”

好家伙,还想跟她要分手饭分手费,他怎么想到的?

“过分了。”夏云美的脸微微发烫,依然垂眸拒绝。

傅弈看到她羞怒的模样,心中再难抑制,将她紧紧箍在胸膛,强硬道:“过分我也要个分手吻。”

话音落下,不容她反抗,低头便吻了下去。

久违的触感让两人均是一震。

开始还是蜻蜓点水,后面就是狂风暴雨,夏云美招架不住使劲推他。

他却缓了一口气,说:“你就不能回应我一下?”

说得好像都是她不对似的,好个小犊子,真是过分。

“你就回应一下我好不好,你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我,我不想唱独角戏。”傅弈突然的话,特别煽情,可能触动了夏云美某根神经,她犹豫着做出了回应。

才有所动作,整个人就像被吸入风暴中,再难出来。

“我想你了怎么办?”傅弈抵着她的肩膀,浑身坚硬。

夏云美就知道不该顺着他,她就知道会出事。

“憋着!”

趁他松了神,夏云美一把推开他,转身跑开,却不忘提醒:“你要的我给了,请你说话算话。”

夏云美其实是有些郁闷的,这分手的场景为何如此滑稽?

看着逃也似的女人,傅弈却笑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兄弟,看来也只有憋着了。

他暗暗发誓,夏云美,只能是他的。

放假这几天,夏云美带着陈生玩遍了江城所有可以玩的地方,不仅陈生开心,夏云美也开心,借此机会,她的身心也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那天跟傅彦霖地一起吃饭的时候,夏云美就说了,这三天她要陪她弟弟,傅彦霖倒是没有为难。

所以他这几天也没有找夏云美,傅弈也没有找她,让她非常自在。

可这种自由的时间太短,夏云美拼命地吸收着它们带来的快乐。

玩碰碰车的时候,这姐弟俩最疯狂,撞得人身体都在发抖,他们有时还会联合起来攻击别人,嬉笑声一片。

“姐,你发什么呆呢?”陈生喊她。

夏云美却忘着外面,一个中年男人跟一个年轻的女人,女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但两人肯定不是父女关系。

他们有说有笑,夏云美真是难得在他脸上见到笑容。

是了,那中年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夏宏铭。

夏宏铭跟陈根兰离婚十几年,有时会去看夏云美,但陈根兰不让夏云美见他,所以都是偷偷的。最近看得少了,原来是有了新欢。

夏云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难过,又有点高兴。

直到他们走远,她才回神,但碰碰车的游戏时间已经到了。

“要不要再来一局?”夏云美有些不好意思。

陈生知道她有心事,拉着她就走:“不玩了,我玩好了。姐,刚才你看到什么了,那么出神,我喊你你都没听见。”

出去后,陈生问她。他想知道,想为她分担。

夏云美内心压力很大,他一直知道。

“没事。”夏云美摇摇头,笑着岔开话题,“走吧,去喝点东西,口渴了。”

不是她不想告诉陈生,只是那已是上一辈的事,况且跟陈生也无关,无须让他知道。而且陈根兰也不想让他们父子知道更多有关她过去的事。

陈生见她不想说,也就没强求了,后面也总是在逗她开心。

晚上的时候,夏云美给夏宏铭打了一个电话,那边立刻就接听了:“云美啊,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啊,没事吧?”

属于父亲的关心让夏云美心里顿时一暖,她热泪盈眶,抿了抿唇,回道:“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

那边稍微顿了一下,柔声道:“对不起啊云美,这段时间爸爸没过去看你,你是不是怪爸爸了。”

其实对于夏宏铭没有去看夏云美,夏云美的心里多少是有点想法的,不过白天看到他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就知道原因了。

不管是哪个阶段的男人,只要是在热恋中,心思总是会顾及不到其他事,而只会专注于当下的恋情。

夏云美理解后,也就不怪他了。

“没有,我知道你谈恋爱了。”夏云美一语道破,让夏宏铭还有点尴尬,“云美……”

“放心吧,我不会说你的,你也单了十几年了,该有个伴了。”夏云美脸上扬着笑,“我看那个姑娘好年轻啊,不会是骗子吧。”

夏宏铭听她这么说,知道是她在什么时候意外碰到了,也就没有遮掩:“放心吧,除了年纪小点,其他没什么毛病。等这个假期过了,爸带她一起去看你。”

“知道了爸。”夏云美正准备挂电话,又听到他问到陈根兰。

夏云美说:“她挺好的。”

“你后爸脾气不好,你妈也不容易,就靠你多体谅她了。”夏宏铭说,“有什么事就跟爸说。”

挂了电话后,夏云美坐在床上好久都没有动,一直在想陈根兰跟夏宏铭离婚前的那段时间。

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吵架,一个月有二十五天都在吵架,但也只能听到她妈妈的声音,她爸的声音倒是很少听到。

直到陈根兰提出离婚,夏宏铭正好就点头答应了。

那几天,夏云美还以为他们不会离婚了,他们看起来很平静,可没想到,很快夏宏铭便净身出户了。

陈根兰是在离婚后的三年里嫁给陈建舟的,婚后便有了陈生,陈建舟的脾气却还见涨。

不过村里人都说陈根兰命硬,就需要个像陈建舟这样命硬的来配,不然很容易克夫。

在夏宏铭之前,陈根兰就克死过一个丈夫,还有个儿子,在坐牢,今年有三十岁了,估计还有个两三年才能出来。

陈根兰一去看他,他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后来干脆不去了,他反而过得好得很。

至于夏宏铭,也是个命硬的,生了个女儿夏云美,倒是被陈根兰控制得狠狠的,若不是早年离开家,恐怕也没这么多自由。

现在这个陈建舟,虽说能跟陈根兰过日子,可脾气太坏,又爱喝酒,对陈根兰又过于强势,让夏云美看着心里很不舒服。

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她看不到心里总好些,可今天看到夏宏铭找了那么个年轻的小姑娘,夏云美心里多少又为她母亲委屈。

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吧。

今晚夏云美失眠了,第二天头疼得厉害,知道自己是感冒了,可还要去傅彦霖说的商场等他。

“姐,你都感冒了怎么还出去啊,今天早上我不是听你打电话说不去店里么?”陈生见她梳妆打扮,多问了一句。

大清早就听她打喷嚏,一直打到现在,声音都变了,还好没发烧。

夏云美扬着眉:“小孩子家家问那么多做什么,乖乖在家待着。”

想到那天他跟傅弈出去她还没问出什么来,现在就担心他又会跑出去:“我再跟你说一遍,不许再跟那个傅弈联系,不然你以后就别到我这来了。”

陈生赶紧承诺:“知道了姐,你都说n遍了。”

看他那不耐烦的小表情,夏云美就来气,扬手要打他,还好陈生跑得快。

夏云美一出去,陈生就给傅弈打去电话。

傅弈正在给大家开会,看到是陈生的来电,会议暂停十分钟,来到外面:“怎么了?”

陈生赶紧跟他说了夏云美生病了还往外跑,而且还不上班,问他是不是去找他的。

傅弈眉目微蹙,明了她是去见谁,可看了眼会议室,今天这个会议很关键,他暂时还走不开。

只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

陈生一愣:“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平静呢?你不觉得我姐怪怪的么?昨天她带我出去玩的时候,也不知道碰见谁了,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今天身体不舒服还往外跑。”

最后傅弈说他要开会了就把电话挂了。

陈生满腔的不高兴,感觉傅弈也很奇怪。明明前两天还挺正常的,怎么几天一过就都变了样。

自从知道傅弈的游戏设备都在那个隐蔽的柜子里后,夏云美不在的时候,陈生就把它弄出来玩几把。

跟做贼似的,他真心学不来傅弈那个心态。

不过想到傅弈打电话时候那个态度,又让他心里不爽,又关了电视,收了设备。

今天傅彦霖让夏云美到商场来,是为了给她买衣服、鞋和包的,此时两人已经逛到下午了,夏云美实在觉得无聊。

她本身就不喜欢逛街,硬逼着这么来,真的觉得活着好累。

只好说又渴又饿,这才找了个地方吃东西。

两人点餐时,傅彦霖却提议让陈生也过来。

为此夏云美很不高兴,与他争论了好久,可傅彦霖软硬兼施,最后夏云美只好妥协。

看着她顺从的样子,傅彦霖非常高兴,非常受用。感觉他在温佳艺那里没有得到的空缺,都在夏云美这里填得满满的。

此时此刻,傅弈正跟叶熙在珠宝店里看首饰。

叶熙看上了,傅弈亲自给她戴上,还靠在傅弈怀里撒娇,那模样,简直热恋中的男女。

这一幕,被正好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陈生看了个正着。

好家伙!

陈生终于知道他给他打电话时他为什么那个态度了,原来是敷衍,原来是他劈腿,看上了新欢,亏他那么看好他。

主要是陈生太过信任傅弈。

不过才见一次面,陈生就相信了一个人,也实属难得,而且自家姐姐还阻止着,这分信任自有他自己的判断。

但没想到,才三天时间,就狠狠打了脸。

他不仅为自己生气,更为夏云美不平,也不去隔壁夏云美那边,直接就冲到里面,拉过傅弈就挥拳上去。

陈生也是打架打到大的,他的体能与技能都不差,加上傅弈压根没注意,狠狠挨了这一拳,顿时嘴角鲜血往外直冒,吓得叶熙又是叫又是哭的。

“你疯了?”傅弈看清来人,没急着上前,但被打,他是真的很恼火。

陈生咬牙切齿:“我说呢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原来是跟这么一位大小姐混在一起。傅弈,我真是看走眼了!”

叶熙一分析,原来是认识的,上前指着陈生:“你谁啊,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我已经报警了,你哪里都别想去!”

叶熙说报警,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些有钱的小姐,没点本事,报警倒是快。

傅弈闻言,顿时眉头皱起,只好让陈生赶紧走。叶熙万分不能理解:“傅弈你是不是疯了,他刚才……”

“我不想惹事。”虽然只是平淡的几个字,但傅弈的语气很强硬,让叶熙不敢出声。

可那些人来得很快,夏云美也是听到警报的声音才注意到隔壁出事了。

当看到陈生被那些人带上J车时,一下就慌了,跑出去:“陈生!”

她自然也看到了傅弈,还有挽着他胳膊一脸得意的叶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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