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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

初秋的正午阳光毒辣而照人,隔着几个藤架子这阳光似乎能把人身上的油给晒出来。

院子里简陋而普通,空气中也没有风吹过,每个人的眼睛都似已被凝结,路长风和离柯散乱的头发一落下来,立刻被汗水粘住,虽然随时都有大碗水供应,但大家还是觉得嘴唇干裂,满嘴发苦。

这一战,比的人辛苦,看的人却是比比的人更辛苦,尤其是云堡主,手心早已痒痒,恨不能把离柯拉下来自己上去出拳,可惜云蕾不再给他这个机会。

云青回过味来实在也是不好意思,这不成了车轮战了吗,只好哈哈一笑,道:“好,好,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明天再来过,我就听乖女儿的,菜肴就在大厅虽不丰盛,裹腹总不是问题,走上去吧,让几位小老弟见笑了。”

大厅倒是的确很大,四面都是用圆滚滚的两三个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柱子,用外面砍的竹子密密实实的栅了一圈挡住风尘,顶上却是用半山腰的茅草做的顶盖,据说半山腰的茅草最是耐水,倒是冬暖夏凉。

中间一张条行的石案,架在几个石头柱子上面,修的整整齐齐,可以坐着二十个人吃饭总不是问题,只见桌上摆着十个菜,一个个青红白翠,都是素食,每一道菜竟像是雕刻过一般,修行之人素食为主。

路长风本已喝些净水即可,见满桌素食尚又如此精致也不由食欲大动,面前刚好放了一盆西部而来的琉璃状的果子,甜中带酸却是清凉。

云青修行日久,只是吃些水果和素食,却是要慢慢品尝自己面前的好酒,端着一个铜制的酒鼎左一杯来又一杯,觥斛交错喝的开心。

看到云青手中的酒鼎,路长风忽然想到自己在灵风崖师祖练功石室中看到的大鼎,那是用三味真火制灵丹的丹鼎,这些丹鼎炼丹尚且费力不知能做他用,便问道:“云堡主,你知道木鼎,金鼎,水鼎,火鼎,土鼎吗?

云青听到说出木鼎,金鼎,水鼎的时候不由脸上吃了一惊,笑了笑道:“这是炼丹的五行鼎,制作丹鼎费时费力尚且需要众多修为,若有可用那自是再好不过了,五行鼎需用五行真货炼制而成,谁会用上上百年的时间花在这上面?

“五行鼎?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云蕾听完撇了撇嘴,家里的鼎多了去了,就连咸菜大鼎也是重笨,实在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好讨论的。

“你哪里知道,这五行鼎可是修行之物,普通修行之人穷其百年也制不出一样出来,想来你看到的的都是你师祖积其一生所制了,木鼎,金鼎,水鼎,火鼎,土鼎五鼎合一,方可练出上乘丹药!”

云青一生就修行,半生未谋求丹药,可惜却无仙人相助,苦苦修炼自行琢磨,若不是如此,他的修为早就突破现在的境界了。

云蕾和离柯包括一帮众师弟也是第一次听说五行鼎,好奇的看着路长风,竟然师祖有仙鼎而不自知。

路长风笑了笑说道,师祖制鼎应花了不少时日,尚且不能完备,丹药不过修行辅助之用。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自己没吃什么丹药,那修为的境界不也是杠杠的飞速进境,他自己却不晓得泫如意的仙气那是人间至宝。

云青见路长风脸上的表情平平淡淡,脸上又是平和的表情,对五行鼎不毫不在意,不由暗道:“此子果然不错,身边之物倒是看的很轻,若能苦修顿悟这些辅助之物的确可以丢弃。”

云青这一刻不知怎的却是显得疲倦,他本是个活力充沛,看起来很年轻的人,就在这一刻间,他似已苍老了很多,也许很多事情的确可以放下了。

端起酒鼎喝了一大口,自怀中掏出一个皮质的卷成一卷的书,道:“这里面都是东堡的修行和炼丹之道,你有空可以看看,或许对你这次封印妖魔有帮助。”

路长风连忙起身施礼,道:“多谢云堡主,这是东堡的秘密,在下不敢。”

云蕾见父亲十分欣赏路长风,不然这东堡事关重大的羊皮怎会给他。

几个人这番吃的融洽说说笑笑,离柯更是请教了路长风许多修为运转的事宜,路长风也是毫无保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离柯顿时大汗淋漓方知自己修行过于墨守,此番倒是让自己快了五十余年,心下更是感激。

这般推杯换盏过了几个时辰,路长风便起身告辞:“云堡主,我还要到护国山上去看看,那个小和尚晚辈感觉有些奇怪。”

云青点点头,也不多问道:“好,这几日画影针就快要出世了,天地现在都有莫名悸动之像,几位宜做好防备,山上如果不便便请东堡小住。”

言罢尚未看离柯,离柯却已起身道,属下这就去安排,当真衔接的巧妙至极。

路长风这下并无了退路,起身道:“那便是好,我正好还有许多问题要请教云堡主和离管家,稍稍我去看下疑惑,便收拾行囊前来。”

正吃完,外面有人禀报说皇城内护卫千户求见,云青并未多想,却是做了个请的手势,过不片刻进来一个清瘦的汉子,二人似乎也是很熟,径自走到云青身边低声对云青说了几句话。

这句话似乎很有分量,云青却是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不一会儿满身大汗,已湿透了内外三层衣服,有些人只有鼻子会出汗,就看着汗珠一滴滴从鼻尖滴落下来,这云堡主却是身上出汗,衣服一会便湿哒哒的贴在了身上。

云青本是坐镇皇城安全守护一方的东堡堡主,平时指挥若定,此刻却已方寸有失,竟完全看起来和刚才似乎判若两人。

刚坐下的离柯却是忽然道:“这已不是第一次。”

这句话却是说的莫名其妙,大家都不能完全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有耐心静静的等着他说下去。

离柯道:“上次帝王派人前检,在作每日例行的批复巡查时,忽然暴毙在东堡河水旁,我也曾被帝王叫去查探他的死因。”

路长风立刻问:“为何死在你们的河水旁?”

离柯点点头,道:“这帝王派巡检之人,也即代表了帝王,他每年都要看看我们的装备和士兵的精神,回去向帝王呈报,去岁已经死了一个在我们河水旁,帝王并未怪罪。死在我们河水旁,便是表示我们谋刺了巡检之人!”

路长风奇道:“他是在水中被刺的了?难道刚才又有人死在你们的河水旁?”

离柯脸上带着悲伤的表情道:“不错。”

云青的脸色更凝重,巡检之人修行本都不弱,自皇城水道而出顺流而至东堡,凶手能在水中一刀刺入他的要害,这份修行的能力当然比他更精纯。

他沉思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也想起了一件事。”

这次还没轮到路长,云蕾蹦起来抢着问道:“什么事?”

云青脸色稍稍一变,笑道:“我想用不着我们去找了,他或许已经来了,走,我去会会他。”旁边清瘦之人已经退却,离管家却是支了散碎银两给他。

路长风看到云青有些发怒,走上前道:“云堡主,不知何事,晚辈可否一起过去观看?“这话实在说的是委婉,路长风只是有些担心云青的安危,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而已。

云青站起身来看着路长风还是迟疑了一下,道:“既然贤侄不嫌弃那就走吧,一块去看看。”推开凳子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几人大踏流星的走了半碗茶功夫,方始走到东堡的界河旁边,界河旁这时还是站着几个人,静静的似乎在等着他们。

前面站着几人,居中一人身着红色的粗布袍,双手极大说是两把蒲扇也决不过分,一旁边几人的手与他一比就像婴儿的手一般。

这人相貌却是堂堂,昔年估计也是江湖闻名的美男子,近年来想必因为吃得太好,肚子已渐渐凸起,这一点无疑也使得他自己很烦恼,所以有事无事的时候,总会在不知不觉中拍着自己的肚子。

几人后面站着十几个稍微弱一些的人,其中还站着两个穿着倒是入时的女修行之人,看上去颇为没有礼貌,神色间似乎也没把谁放在眼里。

“云堡主请你是请不动,这不你居然一路小跑跑来了,真是难为你了。”这穿红袍的人居然带了一大鼎酒,那鼎少说也得几千斤,那人似乎没有感觉抓起一个鼎脚倒了杯酒,一仰脖喝了下去,接着又倒了一杯,“云堡主,这就是我特地为他挑选的帝王酒,你尝尝怎么样?”

嘴里说着话,这酒杯却是慢慢的飞了过来,如果酒杯箭一般的射到路长风却觉得没有什么,这酒杯却是慢慢的飞了过来,速度奇慢,路长风却是有些吃惊。

云青虽然不是为品酒来的,撮唇一呼,还是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右手挂个印一推,酒杯立刻又飞了回去,接着问道:“现在巡检之人的尸体呢?”

这红袍之人和云青看样子很熟,不仅熟而且是熟透了,看来他显然对云青的要干的事很关心,摇着头叹道:“你太喜欢管闲事,什么事都管,不该管的也要管,却忘了替自己打算打算,一个人做到了东堡堡主五十多年又不肯让位,心情怎么会好得起来?”

这红袍之人似乎很懂云青,也很了解云青,是条标标准准的老狐狸,口才尤其好!他也知道怎么才能激怒云青。

“老弟也别急嘛,年龄越大做起事来越稳,就算你没有做过堡主,也绝不会差的,反正你又不急,这么年轻多等两天有什么关系?”却不料云青这次倒没有上当,随着他的话调侃起来。

他用保养的不错还算修长的手,用力搓了搓,“我还可以和帝王说,介绍个好地方给你,南州也很缺王位,老弟你愿意去说不定你就不想走了。”

那红袍的人也笑了笑:“我到想和你换换,你单身多年,南州姑娘甚多,不多的话我也给你配了几个,东堡你就让了吧?”

红袍人又朝云青挤了挤眼睛:“只要你能想得出来的,那地方都有,贤侄女去不去都无妨,哈哈哈。”

云青笑了笑道:“红舞阳,你想做个堡主也不是啥了不得事,你老杀人这就不对了?

居中的红袍人却是叫红舞阳,这次也是笑嘻嘻道:“云堡主,就等你这句话呢?我要是不杀人的话,你也不会出来,对不对?不然帝王也不会怪罪于你。”

红舞阳却是云青的师弟,原本也是同朝为官,还都是皇亲国戚,修行之人不沾荤食,六根清净,这红舞阳却是每顿非荤不食,每晚非女不睡,更是御女无数。修行之人本位清贫,钱财身外之物本就不多,红舞阳这番生活如何维持的下去,便是四处搜钱,慢慢的走了偏门。

东堡近年风调雨顺收获颇丰,自给自足也是足够,这红舞阳早就觊觎了师兄东堡堡主的位置,奈何这帝王虽然偏心却不糊涂,镇守皇城东边的任务那自然是云青莫属,岂能轮到红舞阳来。

这红舞阳却是绞尽脑汁在旁人极力的揣度之下干起了挑拨之事,去岁已经把帝王的巡检杀了一个,今年更是一个,嫁祸给云青,云青涵养再好如何不怒。

路长风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已忍不住走了几步站在红舞阳的面前叹了口气,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是抢了人家的饭碗?还是偷了人家的老婆?”

红舞阳本来一张笑着的脸却变得冷冷地看着他。

路长风又看着云青笑道:“别人想要你的命,你一点都不在乎?”

路长风是谁,红舞阳看着他想努力的回忆一下,只可惜那天天酒池肉林的生活的确让他忘却了很多烦恼。

更多的是他的烦恼都给了别人,所以他当然没有什么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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