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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分别的那一天,苏乔为了撇下陆明远,讲了不少难听话。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句都没忘,陆明远避而不谈,更让苏乔心存愧疚。

“我不能再让你吃亏,”苏乔一时昏聩,向他许诺道,“我把自己补偿给你。”

她伏在他的胸膛上,眼波如水流转,千万种柔情蜜意,都藏在她的问题里:“你要不要?”

陆明远紧紧地盯着她,记起销魂蚀骨的滋味。他压不下心头燥热,胡搅蛮缠道:“要什么?你本来就是我的。我总是想你,想到睡不着。”

苏乔无法反驳。他的吻长驱直入,她偏爱这样纠缠,舌根被吮得发麻。

这一晚,陆明远反复折腾她,带了点泻火的意思。

苏乔任他搓圆捏扁,他更加粗鲁莽撞,苏乔受不住,只觉妙不可言,又魂不守舍。她断断续续,接连认了几次错,终于让他温柔了很多。

结束时,已是后半夜。

苏乔累极了,枕住他的手臂,道:“你的行李在哪儿?明天搬过来吧。”

“有一个箱子,放在旅馆了,”陆明远答道,“我没带多少东西。”

因为大部分都卖掉了啊,苏乔腹诽道。

情欲的气息弥漫在卧室里,苏乔愈发心软,她用雪嫩的脸颊,磨蹭他的肩膀:“我不给你安排新房间了,你跟我住一间房,好不好?”

陆明远抱紧她,反问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苏乔连忙点头。

陆明远见她态度诚恳,又被弄得不轻,他积攒多日的怨艾,总算平复了一大半。

“你以后……”他说,“别再那样气我。”

苏乔呢喃道:“嗯,对,没有下一次了。”

她自言自语般许愿:“你来了这里,我就会保护你。”

——这句话声音太小,陆明远没有听清。

他含着她粉嫩的耳垂,吻了又吻,道:“小乔,你刚才说什么?”

黑夜万籁俱静,窗帘遮挡了月光,苏乔浑浑噩噩地睡着,没再回复陆明远的话。今夜她做了一个好梦,梦中只有她和陆明远,她沉浸在两情相悦的欢愉里,哪怕神魂颠倒、朝生暮死也值了。

第二天的闹钟铃声,将苏乔从床上唤醒。

她无意识地摸索,没有摸到陆明远。

苏乔吓了一跳,翻身坐起。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陆明远的影子都不见了。

她匆匆跑向走廊,面朝一楼望去。

刚好,身处一楼的陆明远抬起头,和她视线交接,他拿刀切开一个橙子,有些好笑道:“你看起来很着急。”

他问:“早晨没见到我,心里发慌么?”

厅堂装修豪华,尽显纸醉金迷。陆明远逆光而立,仿佛镶嵌在画中,风雅潇洒,他真是太好看了。

苏乔百感交集,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没有啊,我刚醒,随便走走。”

她昨晚被掏空了,双腿没力气,只能倚靠红木栏杆,接着问道:“你起这么早干什么?你以前经常睡到中午的。”

“那是以前,”陆明远道,“我答应过你,要调整作息。”

他旁观苏乔下楼,又说:“我做了早餐,你过来吃吧。”

苏乔雇佣了一位保姆,住在附近。当她有需求的时候,那位阿姨就会来,包揽了打扫房间、清理院子、做饭洗衣等家务。

但是现在,陆明远住了进来。他比苏乔勤劳能干。

两人很久没有一起吃饭,这时共处,恍如隔世。

饭后,苏乔给贺安柏打电话,开门见山道:“你们男人平常的生活必需品有哪些,你给我买几套,选最好的。”

今日是礼拜六,贺安柏抱着枕头,茫然未醒。乍一听到苏乔的话,他有些吃惊:“咱们要迎接哪位人物?让您来准备东西,派头太大了。”

话刚出口,他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哪有那么多问题?

老板的吩咐,照做就是了。

果不其然,苏乔拐弯抹角道:“我信任你,才把这件事交给你做……我应该没有强人所难吧?”

“那肯定的,”贺安柏一口答应,“我这就去办,下午给您送过去,送到家里吗?”

苏乔简略地“嗯”了一声。

贺安柏担心再惹老板生气,没说两句,他匆匆道别,挂断了电话。

他并不知道陆明远追来了北京。

然而周一上班时,业务部午间休息,苏乔下楼一趟,带上来一捧玫瑰。那玫瑰红如火焰,开得繁盛,被苏乔抱在手里,刚好和美人相得益彰。

旁边立刻有同事围了上去,笑道:“苏经理,我记得你不收花的啊?”

苏乔直言不讳:“这是男朋友送的。”

众人讶然,又感慨。

有个活泼开朗的年轻员工插嘴道:“今天是七夕节啊,苏经理也有男朋友了!叶主管今年订了婚,他们家是不是双喜临门?”

所谓“叶主管”,正是叶姝本人。

叶姝与苏乔关系虽差,却不是人尽皆知。在外人看来,她们是苏家的堂姐妹,哪怕因为顾宁诚有了微妙的隔阂,也不至于形同陌路。

那年轻员工一出声,周围有几个人附和。

业务部的傻子不多,大家随口议论,走个过场。

苏乔没有加入谈话。

办公桌上有一个花瓶,瓶口窄小,装不下所有玫瑰。苏乔挑了几支,插了进去,沈曼便走来帮忙,道:“苏经理,让我来,您忙您的。”

苏乔落座,轻笑道:“你不问我,这花是谁送的吗?”

“啊?”沈曼反应迟了半拍,手指被茎叶刮出血来,“这个……这是您的私事。”

苏乔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无声地递给她:“那我们来聊一聊公事。叶绍华是我堂弟,你知道吧,他向总经理求情,混进业务部了。整个业务部里,他只认识我一个人,挂靠到了我们组。”

沈曼将一沓文件递给苏乔。

“我上午听说了,”她立刻解释道,“我给叶绍华准备了文件,帮他熟悉工作。”

苏乔摇头,指点道:“不需要你这么做。”

那些文件被苏乔放进了碎纸机,很快成为一堆废物。

苏乔把玩玫瑰,措辞隐晦:“叶绍华是谁呢?他是叶姝的弟弟,二伯父的独子,他不用和我们一样辛苦。我说得清楚吗?”

沈曼不愧跟了她许久,立刻明白。

她不想让叶绍华成材。

如果想培养一个员工,她们有更好的选择,更广阔的发展方向。为叶绍华费尽心思,毋庸置疑,得不偿失。

好像有一条界限分明的河流,横亘在苏乔和她的伯父家,河水湍急而汹涌,他们不可能让对方渡上岸来。

苏乔默不作声地思考,摩挲着一朵玫瑰花。

送花的人,的确是陆明远。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并不生涩,反而轻车熟路。他预定了一把玫瑰,顶着八月的烈阳,把花束塞进苏乔手中,然后说:“七夕快乐。”

其实他的祝福挺苍白、挺没新意的,苏乔还是欢欣雀跃,无所适从道:“你今天来公司,是为了给我送花吗?你好甜。”

苏乔到底心思复杂,很快摈弃了这个想法,自行说破道:“不对。你想送花,晚上等我回家也可以,你还带了一个公文包……”

陆明远深知她聪明又敏锐。

他站在大厦一楼的会客厅,对苏乔坦白:“我看到你们公司在招设计师,要求英文流利,接受美术专业。”

宏升集团待遇不薄,门槛很高,陆明远没当一回事,轻描淡写道:“我发了简历,经理约我见面。”

苏乔将他望着,心下诧异。

也是,她工作很忙,不能总把陆明远晾在家里。

可她害怕大伯父一家——尤其是苏展,会对陆明远不利。宏升集团不受她掌控,万一出了事,她简直不敢想象。

陆明远见她蹙眉,竟然失笑:“你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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