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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说:“俺也不敢往外看了,就突然,碰!的一下子,外面又开始砸门,还用手拍门,噼里啪啦很急很急,就和有什么东西追着来了一样。

她不停的喊,爹!爹!哭着喊的。那是俺闺女啊,养了这么多年,她万一真被鬼追了怎么办,连魂魄都不能安生啊!然后俺就给她打开门了。”

老汉顿了顿,看了一眼寺庙的门,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呢?真的是翠翠吗?”凰羽问。

“然后……然后外面的就是翠翠!她脸很白,满身的泥,头发粘在头上,身上穿的还是下葬给她穿的丧服,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她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俺滴个妈呀!

她喊俺:‘爹’,然后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她说这么不让她进去,俺让了让,她直挺挺的走进来,浑身僵硬啊!整个人就像是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

俺害怕啊,还不敢说出来,往地上一看,俺滴妈呀!她没有影子!”

说到这里,老汉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她没有影子啊,没有影子,是真的鬼啊!俺的眼睛冒着金花,舌头僵住了,张着嘴怎么也叫不出来。她回头看了看俺,俺没听清,就觉得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发着鬼魂索命的声音,然后俺就晕过去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然后俺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翠翠直勾勾的看着俺,在俺床边,端着一碗药,药上浮着一层黄纸!死人用的黄纸!

她给俺说,‘爹,你病了,要吃药’,说着就往俺嘴里灌,俺也不敢吐出来,就咽下去了。从那以后,每次吃饭,都能吃到黄纸,不是磨成粉,就是几张纸直接放在上面。

我这腿,在地里干活摔伤了,她也用黄纸给俺敷上,还不让去看医师,越弄越严重,俺自己偷偷的包起来她发现了直接发疯,就那眼眶猩红,像疯魔了,她抓住俺的手往自己脸上抽,‘你打俺行不行?你打俺,是俺害得你,你想怎幺打俺都行,你打俺!’”

老汉抓着凰羽的手模仿着翠翠的动作,浑浊的双眼像跟着魔怔了一样,直勾勾的往前看。

凰羽眼神微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回魂。

不出意外的话,老汉也快被翠翠同化。

“我知道了,等下我跟你回去,你……”

“咚咚咚。”

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寂静压抑的冬日十分明显。

一样的敲门声,老汉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像刀劈开了胸膛。

“嘘——”凰羽示意老汉不要发出声音,自己走过去开门。

“该来的总会来,我去会会她。”

凰羽手中的利刃出鞘,站在门口问来着是谁。

老汉整个人战栗着,额头沁出豆大的冷汗,浑身上下都结起了鸡皮疙瘩,忐忑不安的心扑通扑通猛跳,双眼直瞪恐惧的看着大门。

“信女翠翠,前来求佛。”

一个清清甜甜的声音近在耳畔的响了起来,听起来和常人无异。

听到这个声音,突然间老汉的脸变得煞白,汗珠不断地从脑门儿渗出来,聚集在鼻子尖儿上,满脸的汗水。

他拼命地朝凰羽摆手,示意她不要开门。

凰羽示意老汉先去屋里。

“今日寺庙不接客了,姑娘改日再来吧。”凰羽朝门外说。

门外响起咚咚咚的声音,像是棒槌点在地上。

冥淇眯着眼,看着门外站着的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只有两个小脚看得清楚,脚有手掌这么大,踩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那鬼影在门口来回盘旋,似乎在接受着什么讯号,过了半晌才开口道:“师傅可不能骗人,俺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进去了,为什么他能进去,俺就不能进去?”

“他是这里扫地的。”凰羽说。

又过了一会,外面响起凄厉的喊声,“不是,他不是扫地的,你骗人!”

尖叫声刺耳,惊起了树上的几只乌鸦。

冥淇手中的冥气早就准备好了,只要外面的东西敢对凰羽做什么,他马上让它灰飞烟灭!

凰羽话锋一转,“那好,还真是我看错了,你进来吧。”

然后快速打开门,侧身将藏着利刃的手挡在身前。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外面人的脸被风吹得很粗糙,像没有釉的陶器,嘴唇干得都爆起了皮。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整个人却沧桑的像四五十岁的妇女。

个不高,头发上蒙着一块蓝色方头巾,穿着一身朴素的格布衫,下身穿一条灰色裤子。白色的被缝补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衫子,紧绷在身上,外面披着破碎的几块布围在身上勉强御寒,露出的赤裸皮肤经过寒风吹拂都变得通红,脚趾上还有些污泥儿,衣服上不知沾染了多少痕迹,还带着一股发酸发臭的味道。

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刃,能刺穿严严实实的棉袄,老汉都穿的像一个大粽子,面前的女孩却穿的如此单薄。那暴露在外面的脸肉,凰羽看着都觉得冷。

她手臂上挎着一个用的发亮的篮子,篮子上面蒙了一层黑布,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她的手臂弯曲成一个姿势,的手指甲里也都是泥,头发篷松,头发油腻腻的,甚至打着绺,发丝结成一缕一缕,额前刘海掩住那双浑浊的眼珠,嘴巴耷拉着。

她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发黑蜡黄,父女俩的眼都是那样,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一双眼睛满是空洞和迷茫。翠翠比老汉少了一份恐惧,多了一份阴森。

白色的眼珠黄黄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只有眼珠子不停地扫视着庙里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只会动眼珠子活死人。

凰羽往旁边站了站,翠翠颤抖地走进来,跨过门槛的时候,凰羽注意到她的脚抬得很高,没有碰到一点门槛。

虽然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但她没有抬抬手扶一下门。

门上飘着破败的门神像。

翠翠浑身僵硬的走进来,回过头,站在门口,一双杏子眼直勾勾的望着凰羽。

翠翠阴沉着脸,目光黯然无色,印堂的看到隐隐的灰暗略带黑的气色。

凰羽感觉被她看了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是被鬼盯着一样。

周围一片寂静,连风都不吹了,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静的甚至落针可闻,两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站在门口对视。

凰羽一对眼睛如冰,射出冷冷的光,

冥淇紧紧盯着翠翠,眼角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如匕首一般。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人清楚的看到他眼里那丝丝点点的冰冷和漠然。

神色慵懒,那眼底深处却是绝对的肃杀和冷酷。

那种视众生为蝼蚁的残酷藐视神色,和看凰羽的眼神完全是两个人。

他转动着手中冥气形成的弹珠,只要她再往前一步,管他是人是鬼,整个人就会直接去黄泉!

翠翠的瞳孔突然变大了些,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感应到什么,她那张苍白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藏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僵硬说的垂在身侧,手指还保持着弯曲的狠劲。

“见过师傅。”

她微微曲下身子,膝盖咯吱咯吱作响,朝凰羽行了个僵硬的礼。

“施主好。”凰羽点头回道。

说完之后,翠翠直接越过凰羽走过去,停在院子中央的放生池前,空洞无神的双眼对视着老乌龟干涸的双眼,她弯下腰拜了拜,手从篮子里掏出一把黄色的纸,撒在老乌龟的龟壳上,空中念念有词:

“老神仙保佑,信女翠翠一点心意,请老神仙笑纳。”

东北风呜呜的吹起黄纸,在放生池里打着圈。

凰羽把眼睛投到了翠翠的脚底下。

翠翠脚底下,是有影子的。

凰羽愣住了,是老汉在撒谎,还是翠翠用的障眼法?

不对,老汉说过,翠翠敲门的声音只有他能听见,是不是翠翠是鬼没有影子这件事,只有他能看见?

翠翠转过头来,凰羽连忙抬起眼神,回看着她。

凰羽听见翠翠用没有语调的声音问道:“师傅,这老神仙多大年纪了,竟活的这样好,真是上天派下来的老神仙。”

凰羽看着放生池里早就成一具干尸的老乌龟,真的很想问问她,你哪只眼看见它是活的?

凰羽咳嗽一声,随便编了一个年龄回她。

翠翠转过身去,用旁人听不到的气声说:也和我差不多……

但凰羽不是一般人,她很清楚的听见了这句话。

她刚才说,这老乌龟已经大概有九千岁。如果翠翠和它差不多,那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只将近万年的鬼。

百年成厉鬼,万年,那得是什么玩意?

凰羽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中有些郁闷。

第一次下凡历练就在忘川河碰见那么强大的冥族搞的自己心神不宁,回到人间又碰到厉鬼中的厉鬼,自己的运气和真不是一般的好。凰羽勾勾嘴角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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