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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恨山喝道,“等等!”

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赶路,想到那逆子讥讽的目光,他是一刻也不想待在此地。

“让村长找几个强壮的来,抬我离开这里!”

“哦,我知道了!”秋水一怔,她挺纠结的,不想留在乡下吃苦,又不愿面对另一个女人。

想起明月冷酷的目光,觉得留下来并非好事,女人一脚深一脚浅跑出去。

毕婆子犹自气恼,“儿啊,你还想带上那恶妇?”

“娘,我的身体还没复原,路上需要人照顾,先带着吧!”毕恨山解释。

“那你媳妇知道了不生气?”老太太已经把秋水剔除儿媳范畴。

“咱们不说夫人不会知道,只当是买的下人,日后再打发了!”男人眼眸微动,幸好当初没写婚书。

村长带人来了,“将军,快到午时了,此刻上路天黑前到不了镇上,不如先到老汉家委屈一宿,明一早再出发吧!”

寒窑阴冷不适合养伤,村长家也是土房子,毕竟亮堂些,男主自然同意,“劳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大将军愿意住到自家,以后定会提携儿孙,村长笑得满脸菊花开。

招呼几个儿子,把自家卸下的门板摆好,铺上被子,小心翼翼把受伤的将军挪上去,抬着往外走。

至于炕上还有两个昏迷的人,毕恨山不提,自然没人理会。

秋水忙跟上,毕婆子的竹棍已敲到她的肩头,“死婆娘!快来背我!”

婆婆对她恶语相向,秋水不敢有怨言,任劳任怨背起老妇跟去。

村长家已提前腾出最好的房间,虽然简陋总比寒窑好,村长老婆带着媳妇杀了肥鸡送上。

腿脚不好的毕婆子,坐在炕头啃起了大鸡腿,秋水只能眼巴巴看着,伺候他们吃饭。

好在村长老婆有眼色,给她留了饭菜,也吃了一顿饱饭。

吃饱了,男主才想起自己的随从,“我还有两个随从,伤势很重需要人照顾!”

毕婆子哼道,“两个下人交给秋氏照顾吧,不必挪过来,那边清净方便养伤!”

女主傻眼了,没想到婆婆会这样对她,男人只沉吟片刻,居然就答应了。

“也罢,你过去好好照顾,人醒了即刻来报!”这是把原配妻子当下人使唤了。

女人脸色很苦,“相公,我是女子,照顾他们不大方便!”秋水有一肚子委屈却无人理会。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毕婆子知道儿子不在意她,正好拿来撒气,嘲讽起来。

“还矫情上了,是谁不知底细,就把大男人往寒窑里拖,那时候怎么不知道避嫌!”

男人不在乎女人,听到这话心里不得劲,毕恨山的眸子闪过异色,冷然道,“照顾好他们!”

秋水心如刀绞,“可相公也需要人照顾,我想留在你身边。”

“我儿有得是人照顾,滚回去!”婆婆举起竹棍威胁,夫君却无动于衷,秋水无奈只能出来。

犹豫片刻,还是回寒窑了。

因为那个孽障,害她被夫君斥责,被婆母嫉恨,日后去京城,无人帮衬她定难立足。

不如趁此机会笼络两人,他们是相公的心腹,希望他们能记得自己的付出,日后多多帮衬她。

回到寒窑,秋水熬了米粥,小心喂给昏迷的二人,事关自己的前途,她精心照看着。

折腾了一天,终究乏了,守到后半夜,秋水熬不住,趴在炕沿沉沉睡去。

却不知寒窑的柴扉,被人悄悄打开,一个黑影溜进来,来人正是明月。

原主死在吴猛刀下,这个仇必须要报!拎起络腮胡子,悄悄出了寒窑直奔后山。

翻越山岭,来到了一处巨石上,下方正是狼群栖息地。

明月一掌拍醒吴猛,密林中寒气逼人,吴猛冻的直哆嗦,就着惨白月色,恍惚看见面前,犹如地狱恶鬼般的面孔。

饶的他一向胆大,也忍不住肝颤,“你,你是何人?”

明月呲牙冷笑,“我是你刀下亡魂,特来索命的!”

“啊!”吴猛连续眨眼,四周树木环绕,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一颗心如坠地狱。

大惊想逃,却被明月一推,身不由己往后栽去,从巨石上滚落到狼群中。

狼的嗅觉很灵敏,早就闻到猎物的气味,明月释放威压,动物本能感觉威胁,狼群才不敢异动。

明月把人丢下来,此人身上没有威慑力,送上门的美味还客气什么。

群狼纷纷围了上来,呲着嘴,口水滴到吴猛脸上,他重伤未愈,从高处跌落,摔的七荤八素。

突然有水滴到脸上,勉强睁眼,一张张布满尖牙,腥臭难闻的大嘴近在咫尺。

才意识到自己被群狼环伺,吴猛心肝直颤,“救命!快救命啊!”

那巨石上方的人,脸色忽明忽暗,突然认出来人,惊呼,“原来是你!快快救我上去,我是大将军的人你不能伤我!”

惊恐之余,吴猛的声音都变调了,可惜手足无力,又有数狼包围,他不敢乱动,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明月身上。

却见上头那人龇牙笑着,“你家大将军都自身难保了,想什么美事呢!”悄然隐去。

明月收回威压,头狼立刻感应到,仰天长啸一声,张口咬上吴猛大腿,撕下大块鲜肉。

“啊!“男人惨叫惊醒了沉睡的森林,惊起无数飞鸟,吓跑许多动物。

头狼动嘴了,其他狼按照等级,挨个开饭,惨叫声渐弱,片刻功夫,一个壮汉被群狼活活啃食,连骨头都没放过。

一轮残月从云中钻出,林中地面只留一滩暗红血迹,表示曾有个大活人存在过。

干了一票,明月美滋滋回家睡觉。

马头沟到镇上,正常人步行要两个时辰,明月身手矫健,飞檐走壁是小意思,抄近道最多一刻钟就到。

距离刚刚好,可以时常过去看戏了。

秋水迷迷糊糊打个盹,天还没亮就惊醒了,寒窑里漆黑一片,她住习惯了,勉强能看到炕上的轮廓。

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能醒,起来烧水,就着炉灶里的光亮,看过去,突然愣住了。

起身细看,不是自己眼花,原本并排躺着两人,怎么只剩一个了。

那个络腮胡子哪去了,地方有限,炕上地下都不见,难道人醒了?

秋水推门寻找,可屋里屋外绕了一圈也没人,不免惊慌,拔腿往村长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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