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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多尔衮听得震惊,可又不敢耽搁。

两手一把将阿济格抱起,咬着牙站起身:“阿哥你撑着,我……我一定要大汗救你。”

“没……没用的……”

最后两个字,阿济格几乎都没说出来,脑袋一偏,人就这样死在了多尔衮的怀里。

“阿哥?阿哥?”

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俩浑身一怔,下意识晃了晃怀中的阿济格。

没了声息。

气氛凝滞了。

仅剩的兄弟俩都是泪眼朦胧,颤抖着嘴唇缓缓扭头看向城门的方向。

暮色降临了。

模糊的视线尽头,他们隐约勉强能看到阿巴亥遗体的轮廓。

阿济格的尸体被送回去的时候,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等人正在商议着攻城的办法。

天色越来越黑,有人已经点燃了火把,有人已经扎起了帐篷。

盛京城,对于他们而言,是必须要拿下的。

只是,有一个天大的问题。

就是后勤资源紧张了。

从蒙古绕道千里奔袭大明京师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想过会发生今天的这一切。

折腾一夜,今天又紧赶着朝盛京回撤,吃的喝的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唯一的盼头,就是期望蒙军那边能给予帮助。

“阿济格?”

阿敏无意间瞧见了多尔衮的方向,豁然冲上去,一把抓着阿济格的尸体,惊呼道:“怎么回事儿?阿济格怎么回事儿?”

“呜呜……呜呜呜……”

多尔衮低着头沉默不厌。

只有十五岁的多铎却哭成了孩子:“额娘的遗体被挂在城门上,多尔衮想要救下来额娘,阿济格阻拦,汉人却在这个时候放箭,阿济格为……为了保护我们被箭射中了。”

“……”

这帮人,说穿了都是一个家族的。

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就是异父异母的堂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皇太极顾不上谋划,带着代善、莽古尔泰等人匆匆上来,一把将的多尔衮和多铎抱住了,重重拍了几下。

“别哭了,来,多尔衮……”

皇太极抬手揽着多尔衮肩膀,看着阿济格的尸体道:“如果不将盛京城拿下来,我们的家就回不去,我们的子民就白白的死了,知道吗?”

“我知道。”

多尔衮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头。

“我们的女人,我们的孩子,还有皇阿玛生前打下的所有事业,都会白费了。”

皇太极拉着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俩坐下来,一手持剑,在地上画了个盛京城的线路图。

末了。

皇太极继续道:“阿济格死了,本王只能找你商议,我与莽古尔泰、阿敏和代善谋划了下,打算从北门攻入盛京。”

“为什么?”

这一下,多尔衮和多铎都惊了。

“多尔衮,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我们总不能将皇阿玛的遗体分尸吧?”

皇太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说白了,南门是他的亲娘,东门是他们的亲爹,西门又是他们的亲叔叔。

只有北门,那个叫阿巴亥的女人,对他们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为什么不从南门攻城?”

多尔衮虽然只有十八岁,却也不是傻子:“就因为南门是大汗的母亲,对吗?就因为北门是我和多铎的母亲,对吗?”

“多尔衮,北门相比其他三门,也是最容易攻入的。”

莽古尔泰跟着煽风点火道。

“少他娘的胡扯了……”

顿时,多尔衮炸毛了,忽地起身怒声道:“大汗,当年我的额娘是怎么死的?你忘了,我却没有忘。你为了拉拢代善、莽古尔泰,编造了阿玛让我额娘殉葬的谣言,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多尔衮,胡说什么?”

皇太极没办法淡定了,压着怒火道:“计划已经定夺,我是大汗,现在是通知你,而非和你商议!”

“今日汉人掘了我们所有阿玛额娘的坟,你却又再次将我的额娘当做你的垫脚石,皇太极,你这是在做梦。”

不等皇太极反驳,多尔衮忽地转身冲出人群,面红耳赤道:“今日,谁若是要动我额娘一分,此生便是我多尔衮的血仇,我多尔衮必将誓死追究。”

“多尔衮……”

正值中年的皇太极身形高大威猛,单手抓住多尔衮狠狠让地上一摔:“你莫不是要毁了皇阿玛的功业不成?”

“!!”

多尔衮眼珠子红的近乎滴血。

他放弃了反驳,放弃了挣扎。

就这样,死死看着皇太极,看着代善、看着莽古尔泰,看着这些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们。

他知道今天又到了历史上的抉择期,他们要放弃摧毁自己的母亲,而自己却又没力量抗击。

“来人……”

皇太极已经没耐心再耽搁下去,回身道:“莽古尔泰、代善、阿敏,本王将与你们三人轮番攻击北门,定要在天亮之前,拿下盛京,为我们的皇阿玛,报仇雪恨。

“莽古尔泰得令……”

“代善得令……”

“阿敏得令……”

满清时期的四个大贝勒,几乎全部到齐,都是八旗里面,名声和权利最大的旗主。

多尔衮现在虽然已经是正白旗的旗主,可此时的正白旗还是下三旗。

历史上是在皇太极死后,顺治登基,多尔衮辅佐朝政的时候,才将自己的正白旗升为上三旗。

命令下达了,十多万大军几乎同时朝着北门挺近。

乌压压的人群举着火把,牵着战马,如海浪般地席卷而去。

可只有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俩被扔在了原地,连他们的正白旗旗主权利也被剥夺了。

留下来的,还有阿济格的尸体和三匹战马。

“阿哥,我们怎么办?”

多铎有些慌了神,守着阿济格的尸体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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